你恨我，不死不休。我对你的仇恨，又何曾消失过一瞬……
什么都无所谓，可是为什么要伤害她？！
朝阳融融洒在身上，却没有半分暖意。
如果没有那个人，冰冷绝望的生命，将何以为继？
不过，这次，终于，结束了……
“前辈……”身侧一声有些怯怯的呼唤，明艳如花的少女脱去了伪装，眼神纯净如同春日的湖水。敛襟盈盈下拜，“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就知道，她会答应……
其实，他有什么资格说她残忍？
他又何尝不残忍？
一路走来，负了多少人，伤了多少人，又杀了多少人？
十丈软红，他亏欠的人，太多太多了……
“前辈？”见他不说话，天机有些担心。
不知从几时起就已绷到极致的心神此时松了下来，疲惫如同潮水汹涌而来。
五年，每日不过是闭目养神，这样的虚耗再多的药也补不回来。每次吃饭都仿佛喉管又被割裂一般，却还要咬牙强咽。偌大的帝国，诡谲的商海，又有哪一样不是费心费力，纵是天纵英才，却也费尽心血。
以一人心念对抗十几人，不得不同时*控三个幻境，本可以不出手却依然于心不忍，这一刻，早已是心力交瘁。
强行压下的气血翻涌而上，剧烈的咳嗽几乎要将肺都撕裂，靠着身旁的树却依然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一点一点滑落在地，不受控制地颤抖。
每一次呼吸都好像有一千把刀切割喉咙，痛得意识一阵阵模糊。然而却要强行*迫身体不能昏过去，否则，也许就再也醒不过来。
五年，这已经是不知多少次了，真是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手腕一紧，陌皓轩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身边反手扣住了他的尺关、少泽穴。真气在体内缓缓流转，却好像小溪流进了大海，血脉依旧是迟滞凝涩，没有什么起色。忽然又是一阵咳血，陌皓轩的手微微一抖，不可思议地盯着冷敬卿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
“怎么样？”天机在一边焦急地问。
没有说什么，陌皓轩只是缓缓摇摇头，继续度入真气。
借着杯水车薪的外力静静凝神，许久，喘息终于平息了一些，冷敬卿淡淡看着手腕上那方染血的手帕，抽回了手。
他的动作没有丝毫力量，却没有丝毫容人拒绝的可能。陌皓轩皱着眉看着他：“没事了？”
轻轻摇摇头，“不停下来你就出事了。”
“……”陌皓轩有些气闷，不过也没有说什么。失血过多，自己确实没有什么力气。
他现在很烦闷，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要出手帮他。
杀师之仇，自己不是应该杀了他吗？
“你真的错过了个好机会。”冷敬卿断断续续地说，“方才就是一个小孩子也能杀了我。”
陌皓轩戒备地看着他，心里疑惑。
这个人莫不是会读心术？
“要什么读心术，看人看多了。”显然对他的心思了然，冷敬卿神色依旧淡淡。
“我欠你一条命，再说，我也不是趁火打劫的人。”陌皓轩底气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