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斐决定报复回来。
“话说你这个小丫头怎么一点都不知羞呢?想情郎的时候好歹也要脸红心跳一下,这是女孩子都应该有的矜持!”
“矜持是什么?值很多银子吗?”
“……”
白斐就更气了。
一怒之下,白斐一挥袍袖,彻底发了狠。
“想知道云翡如今在哪?三千两拿来!”
“……”
时瑾瞪大眼睛看着白斐。
“师父,你这杀价也太黑了吧!”
“这还叫黑?我知道你还有几十两的私房钱,还没开口要呢,这还叫黑?”
“我现在就去告诉白颉之你是一个奸医的事实!”
“这钱可是你这孽徒开口要的,跟我可没关系。”
白斐把自己摘的很干净,说这句话的时候肩背笔挺,垂眸微笑,白衣飘飘,一副出尘绝艳的谪仙姿态——然而他从不是谪仙,这就是一张假皮,这人从上到下从头到尾都是一个造孽才对!
时瑾气到直捂胸口。
“不行,太贵了,五百两!”
“三千两。”
“……一千两!”
“三千两。”
“我好歹也是你徒弟!一千五百两!”
“三千两。”
“我要和你割袍断义!”
“你个小女子学什么大男人?割什么袍断什么意?你只有裙衫,你要割来给这一群人看看么?”
“……”
时瑾,卒!
白斐勾唇冷笑。
呵,你可是我教出来的,还想跟我抬杠?要知道我不仅会制毒,我嘴也毒!
时瑾伤心了,不吭声了,也不管这一群人了,喝一声“驾”出来,骑马就跑队伍最前面去了,着实把众人都惊到了。
白颉之震惊的问白斐:“阿瑾这是怎么了?”
白斐笑了两声,说:“没事,她……内急。”
白颉之:“……哦。”
——
因为跑的太快了,时瑾一不留神就跑远了,就……就迷路了。
这还是自和白斐离开小村庄之后第一次迷路。
时瑾不知不觉的就进了一座山,却又不知道是哪座山。
此刻她骑着马原地转悠了几圈,下马在旁边的树上做了一个记号。
记号挺简单的,是一个铜钱图案,这是白斐教她的,如果和白斐走散了,在树上画一个铜钱,白斐见了,就会去寻她。
白斐当年很喜欢用这话逗弄小丫头,但时瑾听的认真,这一次还真的这么做了。
又转了好几圈,也不知道该走那条路回去,时瑾因此很是丧气。
她不敢乱走,因为知道这里或许离风源山不太远。也不敢喊,怕吸引贼寇注意。
可她到底还是吸引了贼寇注意了。
原因就是因为一群山贼正要下山去打劫,而她好死不死的就出现在那些人的必经之路上。
这可真是倒霉催的。
时瑾和山贼头子对视的第一眼想了很多事情。
逃?她不知道路,不知道该往哪走,万一逃到山贼大本营就坏了,毕竟她的倒霉运气摆在这呢。
打?对方好几十号人呢,打也打不过。而且瞅瞅那群人凶神恶煞的,见到她就拔了刀,时瑾可不想这么早就成为刀下亡魂。
于是她非常主动的下马,乖乖巧巧往那一站,老老实实的“投敌”了。
只见时瑾学着男子做派抱拳施礼,道:“小女子时瑾,此次前来,是想加入请诸位好汉,还望好汉们收留。”
“请我们收留?”
山贼最中间的一名络腮胡扛着刀上山几步,上下打量时瑾好几眼,摸了摸胡子,忽然笑了一声。
“你这么一个小女子,除了能换一些银子,还能做什么?”
“我是大夫。”时瑾说:“我看诸位身上或多或少的都有一些伤,我能给各位疗伤。”
是大夫啊,那还真的有点用。
只是怎么想都觉得这个事情不太对劲。
络腮胡是清风寨的二当家,今日带着一群兄弟本准备出门拦截过路商队,忽然在自家地盘发现一个瘦弱的小女子就已经是一件很让人惊奇的事了,更没想到这名女子竟然还要加入他们寨子,还是一名大夫。
能入清风寨的,都是十里八村的恶人,还有一些官府通缉的要犯,这些人杀人放火没的说,但治病救人真是不擅长,但凡兄弟们受了伤,都只能撒点草木灰自己包扎,全靠硬挺,能不能活全看运气。
能有大夫加入他们清风寨,还真是再好不过的一件事情。
二当家当即一声吼:“先把她给我绑了,我们先去抢了肥羊再说!”
时瑾也不挣扎,任由对方把自己绑的跟粽子似的,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她那位师父在看见有钱的病人时神态和这位壮汉简直一模一样,张嘴就说要抢肥羊……白斐在某些时候真的是和山贼没有两样。
——
被绑着横放在马上的感觉很不好受,马背一直硌着她的胃,还不断颠簸,时瑾觉得自己就要吐出来了。
这么下去可不行。
于是时瑾深吸一口气,问旁边的一位山贼兄弟道:“这位兄台,能不能让我坐起来,我这样一直倒趴着真的很难受……还是说你们喜欢我吐的早饭?”
这种话就连山贼也没法接受,一时间周围的人都离她好远。
马上的二当家真的怕时瑾一不小心吐出来,连忙把她翻过身让她坐起来。
时瑾觉得自己终于活过来了。
待遇好点了,她的心情也好点了,还回身对二当家说了句谢谢。
二当家瞄了时瑾一眼,冷笑了一声。
“先求求老天爷让你真能派的上用场再说谢吧,不然你还是得去青楼。”
青楼青楼,怎么把她拐走的这些人都这么想把她卖去青楼。
时瑾翻了个白眼,被绑在身后的左手悄悄的动了动,将腕侧绑着的一包药粉悄无声息的挪出来握在手心里,用指甲抠破一个小口子,将里面的粉末小心翼翼的撒在沿途的路上。
那药粉是有特殊气味的,乍一闻,像是女子的脂粉香,但那香气用不了多久就会变成苦涩的药草味,且时间越久,气味越浓郁,撒在路上,无异于无形的指路牌。
这是白斐做出来的,只做出了两包,给了时瑾一包,给她的时候还趁机敲诈了她十几两银子。
这么贵的药,如果是平时,时瑾定然不会拿出来用。
但现在不得不用。
这药粉只有一包,必须省着用才行,隔一段距离才能悄悄的撒一点。
山贼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没人留意到时瑾的小动作,只是一直用火辣辣的目光注视着时瑾出落的越发动人的身段。
“你这丫头为什么要来做山贼?”忽然有人问。
时瑾眨了眨眼,回头看着那人,说:“因为我很坏啊。”
众山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