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瘦的脸,眉宇拢成一个川,没了刚才的那股咄咄逼人的架势。
唐至深这会时间不赶,狡黠如狐狸的视线在顾子清的身上来来回回。
他很想看看顾子清这么兴冲冲跑到他的办公室是为了什么天大的事情1`
“在国外没学会敲门吗?”
唐至深冷冷嘲讽了一声。
眼神轻蔑,望过来的意思,仿佛是在说顾子清这做法他有点看不上。
顾子清心里憋着火,冷不丁地顶了一句:“我可没学会敲门,但也比不上你,自作主张。”
这话里还藏着话呢!
唐至深修长的两指之间旋转着一支钢笔,明明是轻挑的动作,由他做出来,反而添了几分雅痞的气息。
他也不说话,一双眼睛灼灼盯着顾子清,像是要将她看穿似的。
顾子清刚要抬眸,之前凛冽气鼓鼓的气势被唐至深三下两下压了过去,清澈的目光,没羞没臊地跟着唐至深手指间的钢笔,一下一下的旋转,轮空。
“你冲进来有什么事情?”
唐至深终究还是开口问道。
顾子清赶忙收回了视线,脸色顿时涨红,磕磕巴巴,“你为什么要替我保证呢?让我离开CY 不好吗?”
唐至深听闻,舌头抵着腮帮,心情顿时不悦。
亏得她这质问的态度,火急火燎地想要划清界限,这女人,果然是没有心的!
“你凭什么替我保证!”
顾子清又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不过,在唐至深看来,不过是垂死地挣扎罢了。
在南城,和CY作对,是最不明智的选择,而顾子清始终学不会接受,反而是越来越不聪明了。
兀地,唐至深放下手指间旋转的钢笔,懒洋洋地望着顾子清,“就因为这事?”
“嗯。”
“没别的事情,请你出去!”
唐至深懒得回答。
顾子清这会子,不肯罢休,继续追问道:“你回答了,我马上出去!”
唐至深依旧是那么慵懒的模样,眼神清冷矜持,望过来,像是在嘲笑顾子清的自作多情一样。
昨天还是一而再地强调自己已经结了婚,今天又跑到他的办公室里面,咄咄逼人的追问。
似乎他力保她的理由对她而言很重要。
“这很重要吗?我对你没有别的想法,这么做,不过是因为你和CY还有一年的合约,我是个商人,不会做亏本的生意,最起码,目前这一年你得为公司挣钱!”
冷冷地话语打破了顾子清的幻想。
唐至深眼神轻挑,落在顾子清身上,看不出任何其他情绪,他的模样像是对待一个普通的同事一样。
解释,合情合理,又不带任何温度。
顾子清这下才恍然大悟,心里被撕开的口子越来越大,仿佛下一秒就要流出血来。
怅然若失的表情从她的脸上一闪而过,她怔怔笑了笑,“对啊,我得为CY赚点钱,这样才有自己的价值。”
唐至深敛了情绪,静默不语。
“不好意思,刚才打扰了。”
顾子清收起了落魄,对唐至深说了一声。
“你当我这是什么地方,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谁给你的权利!”
“我……”
被唐至深这么一声呵斥,顾子清脑海顿时一片空白。
嘴唇努了努,正要开口,却听见唐至深一副认命了语气,坐在那,无奈的声音却弥散开来:“你不该招惹我的……”
倏然,顾子清一脸不解。
什么时候,她成了那个时常招惹他的人。
莫名地,眼睛里噙着泪水,贝齿咬唇,不言不语,直直盯着唐至深,想要他一个解释。
莫须有的罪名,她承担不来。
她的目光如麦芒,落下来,唐至深瞬间有些不悦。
“我并没有说错。”
唐至深扫了顾子清一眼。
顾子清这会觉得委屈,和骆炀结婚不过是权宜之计。
“你没有说错,我的确不该来招惹你。不过,今天还是需要招惹你,我想解约。。’”
顾子清冷哼了一声。
话语刚落音,唐至深锋利的视线便瞪过来。
解约?
这女人一下子这么狂妄!
“你为CY赚到钱了吗?”他冷冷问,说话间,冷淡的目光不忘扫过来。
像看陌生人一样。
疏离,又冰冷。
顾子清心头蓦地一紧,“CY不给我安排工作,我怎么赚钱,资源分配得这么不均匀‘我怎么赚钱!”
因为生气,她整个人都在战栗。
唐至深懒洋洋听着,完全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顾子清越是激动,他也是自在。
任何事情都有因果,如今的果,都是曾经埋下的因。
“你现在是在埋怨CY给你的资源不多?”
唐至深嘴角扬了笑,看着顾子清。
见唐至深这般态度,顾子清一下恍然大悟,也彻底明白了林译城给她的劝告。
得罪谁,也不要得罪唐至深。
只要她的合约在CY一天,她的工作状态大概就是如此。
悠闲散漫,青黄不接。
“就当我没来过。”
顾子清深吸了气息,憋住眼泪,冷漠地看了一眼唐至深。
“这么挑战我的底线,谁给你的勇气?骆炀?还是周子衍?”
唐至深赫然问道。
顾子清只想离开,唐至深的话无疑又是一把利箭,生生剜在她的心上。
她垂眸无奈笑了笑。
又说道:“周子衍出事,你是知情者,包括他现在回国的目的,你也是知道的。”
“所以这是你解约的理由?”
唐至深反问她。
顾子清抿嘴,不再说话。
两人沉默地在偌大的办公室内对视,忽然,顾子清偏移了目光,迅速败下阵来。
在与唐至深的对弈里面,靠她一个人单打独斗,赢不过唐至深。
除非唐至深放水,故意让着她,否则,一直以来,她不过是一直困兽而已。
诚然,现在的唐至深不会再放水了。
有了这么直白的认知,顾子清反而轻松了很多。这么一来,至少,她不会再欠唐至深任何的人情。
“我要说的事情全部说完了,你如果不同意,可以拒绝我,或者和我的经纪人谈谈。”
说罢,顾子清踩着平稳的步子,准备离开。
唐至深保持着之前的姿势,盯着顾子清的背影,眼睛迅速燃起一片怒火。
解约,来窗户都没有!
他冷笑了几声,随手按了手边的座机,吩咐道:“让莫濡来一下我的办公室。”
接听电话的助理,不敢有丝毫怠慢,赶紧跑到莫濡的面前,催促他快进进去。
如果莫濡不进去,接下来,整层楼的人都会跟着遭殃。
察觉到一丝不安的莫濡,就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走进了唐至深的办公室。
该来的总会来的!
尤其是顾子清刚刚才从唐至深的办公室内离开。
定时炸弹一样的女人,摔门而去,他只会认为,唐至深接下来交待的事情,会越来越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