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清在发布会现场一倒成名,风头盖过了三年来首次出现在媒体面前的周子衍。
医院单人病房内,顾子清坐直了身子,背靠着枕头,悠闲地浏览新闻。
还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连一下低调的SEE杂志也报道了发布会上发生的一切,时间点都掐的刚刚好。
唐至深从缴费处回到病房,眼睛瞥向病床上的顾子清,怒气不打一处来。
低烧,还敢跟个没事的人一样,出现在发布会上。
真是想红想疯了。
顾子清不傻,唐至深的脚刚踏进病房,她顿时感到四周的空气都要凝结了一般。尤其她还在那么多记者的面前晕倒了,网上评论她做戏,她还真不敢往下想。万一,唐至深也是这么想的,她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
“谢谢,我没什么大问题了,等会可以出院的。”
顾子清退出手机界面,望着唐至深一脸浅笑。
即使她现在脸色苍白,嘴唇干涸,头发凌乱得不成样子。在唐至深的眼底,她像个人精儿似的,避重就轻。
唐至深欣长的身子,坐在病床上,他站着三分之一的位置,锋利的视线直直落在顾子清的身上。
“好了伤疤忘了疼是吗?”
唐至深取笑着。
这话听闻,顾子清满肚子的雾水。她原本一刻平静的心,顿时七上八下地。唐至深说这样的话,大概是心里有数。
他很有可能是知道一点点秘密的人。
“哪来的伤疤呢?”顾子清不解。
唐至深鹰隼深渊的目光与顾子清对视,惹得顾子清心情突如其来的紧张。
“好端端的怎么低烧了呢。”
唐至深边说着,边伸手替顾子清抻了抻被子的一角,往顾子清的身上盖。好似,只有这温暖的温度,才能烘干他心底的潮湿一样。
顾子清耸肩,冲着唐至深不自在地笑了笑,“可能是这几天没有休息好,身体罢工了吧。”
唐至深冷言瞥了她一眼,舌头抵着唇,眼睛里的笑意变得幽深。
“一定要这么蠢吗?”
“嗯?”
顾子清不解,又抬眸撞上唐至深幽黯的双眼,它们像巨大的磁场一样,毫不掩饰地将顾子清吸了进去。
这样的对弈,顾子清并不陌生。
在伦敦,黑暗中的那个医生也是一样,戴了一副眼镜,干净的眼睛让顾子清放松了警惕,她从前的过往,竟然全盘托出。
只是,那人带着口罩,顾子清并没有看到他的脸。
而现在,唐至深强逼着自己对视,她觉得仿佛之前的感觉又重新回来了。
她又呆着呢,思绪飘到很久之外的时间里。
唐至深只看着,也不说话,静静地坐着,温热的大掌,覆在她清瘦的脸颊上。手指间弥散着属于她的温度,无辜呆呆的样子让唐至深忍不住想要将她往怀里一带,霸道地夺回她的理智。
大掌轻轻捏着顾子清的修长的手指,一遍又一遍,仿佛永远都不够一样。
病房里一下子安稳恬静了很多,好不容易回神过来,顾子清只得将脸瞥向一遍,躲开唐至深考量的目光。
眼睛不安的瞟向唐至深,终究还是问了,“周子衍重回CY的事情,你事先知情吗?”
唐至深的手蓦地从她的脸颊上滑落,眼神幽黯,托着顾子清的下颚,“我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他的视线和他的语气一样,冰冷挑衅,暗藏了极大的不悦。
偏偏顾子清在他的面前,是一个眼力劲儿极差的人,回回都能将他气个半死,转身又对他嬉皮笑脸,一副一笑泯恩仇的模样。
“当然有关系,若是你知道,这很明显的说明,你们这三年是有联系的。”
边说还边朝着唐至深瞟了几眼,见他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顾子清又不怕死的继续说:“或者说周子衍想要干什么,你一直以来都是知情的。”
唐至深眼睛瞄了瞄嘴巴不停的顾子清,瞧她这副模样,心里藏了一阵怒火,说服自己不要发作。
只是她完全把他的话当成了耳旁风,还不要命地想继续调查事情的原委。
“我知不知情都没有多大的关系,你能不能不要在管了!”
唐至深生气地说。
顾子清不以为然,她认死理,尤其唐至深现在着急劝告她的样子了,更加让她确定了他肯定隐瞒了很多事情。
“我肯定会查出真相的。”
顾子清不甘示弱,抬眸迎上唐至深冰冷的双眸,堵住了唐至深的话。
“那你就等着丢命!”
蓦地,唐至深松开了顾子清下颚,眉宇皱到了一起。
顾子清这么执拗,除了让她跟在自己身边,好像也没有别的方法了。
“我不怕的。”
“呵,你死了,和CY的合约怎么办,你真打算CY一直在你身上贴钱!”
“……”
顾子清气结,小脸皱成了一团,唐至深一直就这样,嘴毒,而她居然还以为时隔三年,他会有所改变。
现在看来,完全是痴人说梦,他的嘴不过是越来越毒!
顾子清这副吃瘪,不敢言语的模样,不由得让唐至深心情略微好了一点。他起身捏了捏顾子清的脸,笑着:“你现在医院好好养身体,不然你没有力气和我作对的。”
顾子清:……
这一会风一会雨的态度,让顾子清摸不着头脑。
无辜的盯着唐至深猛看,像是在看到恋恋不舍的爱人一样。刹那间,唐至深只觉身下蹿了一阵火,发狠地还要往外冲。
若不是因为担心她单薄的身子,他真想朝她扑过去。
她难道不知道这么盯着一个男人看,是很危险的!
顾子清见唐至深欣长的身影站在那,没有要走的意思,双眸对视上,似乎有一股酥麻的电流淌过身体,她慌乱地拉过被子,视线闪烁着:“你……你赶紧去忙吧,我……,我自己会照顾自己。”
哼!
唐至深故意站着,眼光直直扑过来,盯着她红润的笑脸,嘴角闪过一丝浅笑,连他自己都未察觉。
纵然时间匆匆过了几年,她依旧能轻易左右他的情绪。
安静的病房只听得见两人的呼吸声,顾子清咬着唇,整个人缩头缩尾地躲在被子里,眼睛像做贼一样,飘来飘去。
她怎么跟个色女一样,猛盯着唐至深薄薄的嘴唇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