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至深的脸色已经铁青，徐昊默默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放下对讲机，直往顾子清面前冲。
顾子清巴掌大小的脸蛋变得红肿一片，嘴角沁着一丝血色，脑袋里嗡嗡地响。她知道赖雅洁用了多大的力气，但她也不能反抗。
谁叫这是个节目，还是现场直播，她总不能第一期就让观众厌恶。毕竟，林译城还直往着她靠这个综艺节目重新建立完美讨喜的人设，为自己扳回一局呢。
“顾导，你的脸怎么样？快点找人拿冰块过来！”
徐昊停在顾子清面前，眼光盯着她红肿的脸，快速命令助理。
顾子清舌尖抵着腮帮，悻悻然道：“没事，怎么样？徐导演我是不是也可以做演员了。”
她打趣着化解尴尬，又目光冷冷地迎头瞪了一眼一旁的赖雅洁。
“赖小姐，作为导演来看，虽说你是演技派，不过看样子，你的演技还怎么不怎么样。靠甩巴掌来表现愤怒，这样的表演很表面呀。”
“你——”
赖雅洁气结，一步迈到顾子清面前。
“我警告你——”
“没完没了是吗？”
单手抄兜，一直在不远地方站着的唐至深，突然一声呵斥，打断了赖雅洁。
赖雅洁一脸错愕，眼光怔怔盯着面色冷郁的唐至深。她如果没有记错，这大概是唐至深第一次来她工作的地方。
很可惜，他是来看顾子清的。
这样想，赖雅洁心口的淬火，一寸一寸地往外冒，越急越深，恨不得将顾子清活活烧死。碍于女神的人设，唐至深又在场，她只得忍气吞声。
手指不知不觉地握着，赖雅洁换成了一副笑脸，盈盈地走到唐至深面前。
“至深，你怎么来了？”
她看着唐至深讳莫如深的脸，从深藏的暗涌的眼眸里看出了一丝不悦。
唐至深只瞥了她一眼，如刀锋般的视线径直落在顾子清被打得红肿的脸色。
他名声下的女人，还能这么笨？
抿着的薄唇，轻启：“老板不能来探班吗？”
说罢，他怒视着看了一眼质问模样的赖雅洁。
这么不给赖雅洁面子，顾子清皱了皱眉，再抬头，原本看热闹的艺人已经悄然散去，整个现场只剩下他们三个。
这气氛如此尴尬，顾子清抚着那半边红肿的脸，迈开腿，想要走出拍摄现场。
“站住！”
唐至深叹了声气，拦住要悄悄溜走的顾子清。
顾子清纤细的手指了指自己，“我？站住？”她不解。
她都给他们俩腾地方了，怎么还站住呢？
“不是你，难道是我吗？”
唐至深呛声道。
顾子清：“我又怎么呢？我给你们俩腾地方呢，难道你不愿意？”
像是故意的一样，顾子清若有似无地瞥了一眼被冷落在一边的赖雅洁，嘴角微扬。
唐至深双眼狠狠瞪着顾子清，“就你事多，去休息室等着。”
“哦。”
察觉到唐至深的脸色有股风雨欲来的征兆，顾子乖乖应声走出现场。
快步走出现场，顾子清轻快的心刹那变得闷闷的。
唐至深应该在向赖雅洁解释吧。
想到这，她的嘴角沁出一弯无奈的笑。
……
偌大的拍摄现场，只剩下唐至深和赖雅洁。
两人迎面对立而站，气氛严肃僵硬。
唐至深沉默不语，绷着一张俊脸，等着赖雅洁解释刚才发生的一幕。
又偏偏赖雅洁也是个骄傲的主，一双红了又红眼睛噙着水汽。
“至深，我在你身边这几年，你难道一点也不感动吗？”
她撞上唐至深墨黑的眸子，不甘心地质问。
唐至深冷笑一声俯身勾着赖雅洁的下颚，虽说在笑，可眼睛里看不出一丝笑意，声音依旧冷冷的，“我是不是对你太仁慈了，你忘了我之前说过的话呢！”
赖雅洁心头一颤，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别动顾子清，我记得我提醒过你，别让我说第二遍！”
一甩手，唐至深冷冷剜一眼隐忍着不甘心地赖雅洁，带着一身怒气出了现场。
赖雅洁明眸闪过一丝尖锐，死死瞪着那一扇门外。
顾子清，我不弄死你，算你狠！
唐至深命莫濡从药店买的药膏刚送过来，他捏着手里，进了剧组分给顾子清的休息室。
娱乐圈果然是个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的地儿，要么就得一直红着，半吊子半红不红的，也是很磨人的。
徐昊导演的助理送过来的冰袋被顾子清握着敷在脸上。
嗤的一下，冰冷得生疼。
贝齿咬着唇瓣，皱了皱眉宇，忍着痛，她又更用力了一些。
赖雅洁是下死手呀。
“长记性了！”
唐至深憋着怒火，讥讽了一句。
顾子清像是被水浸泡过的眼睛，清澈明亮，略微带着不解，“你来这干什么？赖雅洁的休息室不在这。”
“你听说谁说我是来找赖雅洁的，你有点脑子成不成！”
唐至深也恼了，脸色有几分难看。
他处理完公司的事情，着急找了过来，这倒好，还惹出了一身闷气。
顾子清听闻，脾气腾地一下往脑门上涌，“我怎么没脑子，你别在我面前晃，我担心我的性命！今天白白挨了几巴掌，指不定明天又有什么幺蛾子等我呢！”
唐至深蹙眉，温热的大掌覆在顾子清纤细的手上。
“你这叫不长记忆，她什么性格你不知道吗？她不按照剧本来，你也可以不按照剧本演呀！”
“呵，我没后台，承担不起不敬业带来的后果。”
“我就是你的后台！”
唐至深勾住顾子清的下颚，浅浅地提醒着。薄唇一张一合，落在顾子清的眼睛里，惹得她一身燥热。
“你瞎说八道什么？隔墙有耳，被人卖给记者了，又是一出新闻。”
顾子清皱眉，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原本呼吸在低眉间交缠，骤然一下拉开距离，鼻尖窜进来淡淡的香，惹得唐至深火气又升了一层。
“顾子清，你清高什么！当初算计我的时候，没见你这么快撇开，怎么？利用完了，就可以丢掉了吗？是我给你脸了！”
唐至深红了眼，捏住顾子清清瘦的下颚，强逼着她与自己对视。
顾子清白皙的下颚被捏红了，她又急又恼，半边脸还在刺痛，手上还握着冰袋。
“你放开我——”
她挣扎着。
眼睛弥散水雾，白皙的皮肤一寸一寸的红，唐至深看在眼里，她似乎不了解一个男人的劣根性，她越是这样可怜兮兮的模样，越像是在他腹下生了一团火。
他半眯着眼，恨不得将她拆入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