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至深开着车,缓慢行驶在顾子清身后。借着车灯散发出来清晰的光芒,他将顾子清的无助一览无遗,霎那间,心里似乎有千万只蚂蚁在啃食。
想也没有多想,重重按了几下喇叭。
被惊觉的顾子清逆光回头望过来,强光让她的眼睛睁不开,半眯分辨着车里的人。
是唐至深。
看清楚之后,顾子清呆呆站在一边。
性能绝佳的轿车滑行到顾子清的脚边,咔哒一声,唐至深解开了车锁,朝她点点头。
“我?”
顾子清发抖着指了指自己,说话间牙齿都在发颤。
“不是你难道是我?”
摇下车窗,唐至深冷哼。
顾子清刚想拒绝,又听见唐至深低沉的声音,提醒道:“我劝你还是上车,从这里到CY酒店最少一个小时。”
“我凭什么相信你会送我回去?”
“顾子清你扪心自问我坑过你吗?三年前是你先坑的我吧?”
“我……我没有……”
这么听来,顾子清大为不满,忍不住为自己反驳。
唐至深挑眉,不作声,仿佛她的话落在棉花上,丝毫不具说服力。
抬头环顾一眼四周,顾子清这才坐进了副驾驶位置。
车内温暖宜人,顾子清瑟缩一下才缓和过来,满身的寒气渐渐驱散,整个人也通透了很多。
唐至深顾着开车并没有说话,车内放着轻柔的音乐,这样也没能缓解顾子清的紧张,双手攥在一起,又松开。
好半天,她才悠悠问道:“不送赖雅洁回去?”
唐至深嘴巴一撇,透过后视镜瞄了她一眼,并没有回答顾子清的问题。
顾子清坏脾气又在作祟。
“不想说话你可以不送我呀,不知道你几个意思。”
泪水在眼眶打转,此刻的她像个闹脾气的孩子。
唐至深叹了一口气,“顾子清你能不能成熟一点,你这样我保不了你。”
“谁让你保了,就让我在审讯室待着,赖雅洁能耐大着呢”
顾子清气鼓鼓的。
唐至深听着,突然踩了油门,车速猛然加快,道路两边的景色腾地一下从眼前掠过,整个人像飞腾的马达,顾子清咬了咬唇,抓住了扶手,害怕一不留神她会被甩了出去。
“这么自以为是是谁教的,在国外三年还没学乖!”
唐至深减缓了车速,回头看见顾子清小脸煞白,不自觉放低了声音。
顾子清心里本就窝着一团火,晚上又被唐至深这么一吓,顿时十分委屈,眼泪像断了线一样,扑簌而下,白皙的小脸一下变得惨白。
“唐至深我不想死,你有病别拉着我!”
顾子清鼻涕眼泪一把,带着哭腔。
唐至深将车停在路边,侧身过来,目光灼灼望着顾子清,眉宇紧皱,“是你有病?还是我?”
“你!”
唐至深好笑地点头。
“我有病,还特别严重,这几年就没好过,你相信吗?”
声音呢喃,轻柔划过顾子清的耳朵里,分秒间让她红了脸。
顾子清慢慢移开了视线,命令自己冷静下来,好半天才从嘴巴里吐出几个字:“送我回酒店吧。”
“好。”
唐至深坐好,发动车子,眼睛盯着前方,路上两人再也没说过一句话。
顾子清如鲠在喉,双臂紧紧环住自己,害怕自己会伸手抱住唐至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