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时,外婆吃痛,她幽幽醒来,吓得男人手一颤,忙转身想逃。
外婆手快,拉住男人,苍老无力的质问:“你是谁?”
那双眼睛,她好熟悉,熟悉的让她眼里湿润,她喃喃说:“宝儿。”
男人身体微颤,想要跑,可是又怕力度大伤到老人家,他只好出声:“放手,您认错人了。”
他的语气带着尊称。
外婆虽然躺了十几年,但还是心细,思维清晰,手上的针眼还有些痛,她问:“你刚才给我注射的什么?”
男人好像没有恶意,声音平淡:“您放心,对您身体有益。”
外婆好像还不死心,她踉跄下床,手一直拽住男人的衣角,所以男人也无法逃跑,他不是不能逃跑,是怕伤了外婆。
直到,外婆来到他的面前,苍老满是折绉的手捧起男人的脸,她已泪流满面,全身颤抖:“你是谁?宝儿和你是什么关系?”
因为男人的样貌太像宝儿了,甚至比小禾还有像。
或者说,小禾一点也不像宝儿。
心里突然好像猜测到什么,可她摇了摇头,不敢深想。
男人张了张嘴:“外婆,我叫阿复。”
听了男人的话,外婆明显呆滞,苍老的手慢慢松开,双眸红肿:“你叫我……什么?”
外婆?
什么意思?
如果她没有记错,宝儿只生了小禾一个女儿,并没有其它孩子。
这个男人就是阿复。
他扶住外婆那震惊的身体,扶她坐下:“外婆,郁禾不是她的女儿,我是他的儿子,具体原因,以后你就知道了。”
外婆心里如平地惊雷一般,她紧紧握住阿复的手:“小禾也知道。”
阿复点头:“郁禾是近日知道的。”
外婆好像全身无力了,她不愿意相信,可是阿复这张脸太像宝儿了,让她不得不相信。
阿复知道这一切太过于震惊,本意他是想瞒住老人的,毕竟她现在的身体不能太过于激动,但是她发现了自己,所幸告诉她。
阿复尽量安抚着外婆,他声音平淡:“外婆,不管如何,郁禾还是你的孙女,而你,不过是多了一个孙子。”
外婆毕竟活了大半辈子,有些事情也一下想通了,她长叹一口气:“小复,见到你,外婆很高兴。”
是啊,就像小复说的,她就像多了一个孙子而已,不管如何,小禾始终是她的孙女。
阿复离开了,外婆坐在床上,许久没有睡觉。
而阿复站在医院楼下,心里犹豫着,自己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他最不想伤害的就是外婆。
黑暗的小巷里,身后传来那高跟鞋的声音。
“阿复。”
是个女人的声音,有些熟悉。
阿复身体微僵,慢慢转身,然后单膝跪下:“公爵。”
光听这个称呼就可以知道来者是谁。
赫拉高傲的微抬下巴,小手搭在阿复的手臂上,慢慢收紧:“阿复,起来吧。”
阿复后退一步,站起身来,恭敬问着:“公爵,是有什么吩咐吗?”
赫拉又逼近阿复一步,将他抵在墙上,纤细手指挑起阿复的下巴,啧啧两声:“阿复,我真替你不值。”
阿复撞上赫拉那娇媚的眸子,瞬间他被其一吓,惊恐低下头,畏惧:“公爵,是阿复的错。”
赫拉看了阿复几秒,有些厌恶的松开手,冷哼声:“跟你主子一样,不识好歹,滚吧。”
阿复也不敢多言,告了个礼,身影融入黑暗。
赫拉娇媚的眸子像吐着蛇信子,一点一点的吞噬着这黑暗。
阿复走到灯光下,刚才和赫拉相视的那一瞬间,他现在都还心有余悸。
赫拉的催眠是世上最厉害的武器,只要她想,仅一瞬间,就可以将你催眠,刚才是她大意了。
寂静的路边,他衣袋里的手机响起,本惊恐的眸子泛着激动,接起电话。
他没有说话,是等着对方开口。
打电话的人是郁禾。
就在五分钟前,郁禾接到外婆的电话。
郁禾声音冷冷:“你给外婆注射了什么?”
阿复明了:“对外婆身体有益。”
末了,似乎又怕郁禾不相信,他补充一句:“我不会伤害外婆的。”
郁禾愣了下,平复了下心情:“进展如何?”
她之所以给阿复打电话,一是担心外婆的身份,二是,她想知道事情发何了。
提到这个,阿复点头:“薄尧那边好像查觉了。”
郁禾沉默片刻:“你尽管做,薄尧那般我会处理。”
挂了电话,郁禾心情不定,她紧拽着手机,这一次,她要动郁家,却郁安好,薄尧会出手吗?
这不,说曹操,曹操到。
薄尧打来电话。
郁禾想了下,还是接听。
“小禾。”
“嗯。”
薄尧现在身体已经恢复一些,他可以坐起身来,想起下午张助发的资料,他问:“你想动郁家。”
哼。
郁禾心里冷笑声,果然,薄尧,你还是舍不得郁安好。
捏着电话的手一紧:“所以,薄先生是来警告我的。”
薄尧心里发酸,有些无奈:“小禾,还是不愿意相信我,我说过,只要是你想的,我都可以,哪怕是我的命。”
郁禾不是第一次听薄尧说这类的话,她明明波澜不惊的心,好像又起波澜:“好,记住你说的话。”
安静的房间,月色明亮。
床头上,薄尧笑容苦涩,紧盯着那已经挂断的电话,直到屏幕黑了,他指间滑动,屏幕上是他和郁禾的结婚照。
照片里,郁禾笑得明艳动人,看着他时,那满满的爱意让人无法忽略。
每每看到这,他都会痛恨自己,当初,为什么就否定郁禾的真心,伤害她。
‘咚咚。’
有人敲门。
薄尧收起心思,目光盯着门外,现在已经是晚上11点了,医生护士也不可能来,张助更不可能?
是谁?
他手指慢慢收紧。
终于,病房门被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