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禾寒暄着:“江阿姨,喜欢热闹?”
江影顺着郁禾的话答着:“是啊,人老了,就喜欢热闹了。”
两人就这一句没一句的说着。
一杯茶很快见底了,郁禾也明白了,话该说了。
她坐直了身体,眸中毅然:“江阿姨,不瞒你说,我今日来是毛遂自荐的。”
江影虽然猜到一些,但是还是震惊了下,她放下手中的茶杯:“哦?什么意思?”
郁禾:“听说,江阿姨的砚山女主角未定。”
江影却没想到,郁禾是这了砚山的女主角来的。
只是,若是平常戏,她就卖陆家一个面子,可是砚山,她……。
微眯眼,没有正面回答,则笑着问着:“如珠,也签了盛皇?”
虽是疑问句,可是话却是肯定句。
有着杰出陪着,那肯定就是签了盛皇,之前,她还听小道消息说陆如珠签了盛皇,倒没想到是真得。
她这才回国,就签了盛皇,算得上一个新人,也想担她砚山的女主角,多少有点不自量力。
心里有些不喜,但面上还是没有表达出来。
郁禾又怎么会听不出江影的不喜,她依旧笑着:“我从小就喜欢演戏,我希望有生之年的每一个角色都有我赋予她独特的灵魂。”
目光和江影对视着,她又郑重的说:“更甚,它们不止角色,而就活活的存在世间,成为最耀眼的星光。”
话很激扬,让江影心灵都震惊了。
不止是角色?
这些好像当初的自己一样。
她每一个角色,她都赋予了他们最耀眼的光芒,它们不是角色,是存在世间的角色。
好像心灵有了共鸣,她站起身来:“如珠,你先坐,我马上就回来。”
杰出看到江影离开了,他有些紧张,坐到郁禾身侧:“小禾,不对,如珠,江影不答应。”
郁禾则是苦涩笑了笑:“不知道。”
但她是想试试。
江影是一个很好的前辈,她想信,这部砚山会让她的名字呈现在大众面前。
郁安好不是最厌恶她吗?她就是想用郁禾这个名字将她踩在脚下,只是可惜了,郁禾这个名字,暂时她不能恢复。
思绪间,江影已经回来了,只是她手中还拿着一份文件。
沙发上,她将文件递给郁禾,她说:“看看第二场戏,给你五分钟。”
郁禾美眸震惊转为惊喜,她红唇微勾:“江阿姨,不会让你失望的。”
砚山的剧本,她早在几个月前研究过了,只是当时的心境,她还不能完全理解砚的心里,现在经历了生死,她好像明白了砚山那绝望到淡然的心境了。
砚山的女主角,就是叫砚。
生在民国,才出生就被断为煞星,被丢在孤儿院门口,由于长得很漂亮,经常被院长占便宜,直到,十五岁那年,差点被院长强爆,她连夜离开了孤儿院。
战火纷飞的年代,长得太漂亮的女人,主是最悲惨的。
兜兜转转,砚还是出卖了自已。
二十岁那年,她被送给一个大佐,一天晚上,她遇上一个男人。
这个,她为之向命运反抗的男人,她重拾了心里的希望。
男人是八路军,来刺杀大佐的。
最后在砚的帮助下,大佐死了,而砚里应外合的事情也被发现了,看着数百人的鬼子追出门外,她被鬼子押在院中。
砚希翼的目光望着那个男人,她虽没有说话,但眼神却说:“救我,救我。”
男人想冲上前,却看着身后的同志,队友,他哭着跪下:“对不起,砚,下辈子,我一定娶你。”
说话间,手榴弹落在砚身跟前。
火花顺着线眼看就要点燃,鬼子也害怕的躲开,砚还是傻傻的望着那跪下地上的男人,她笑了,笑得绝望。
不知谁拉住她。
‘呯’
一声巨响,整个院子都颤抖着,鬼子死伤无数,而砚却还活着。
一个下人救了她,用他的身躯救了她。
这个下人,她知道,几个月前,他因一点小事,差点被打死,是她替她救情的。
火药间,砚推开了下人,朝他跪下磕了头,她还看哭倒在地上的男人,她不悲不喜。
在今天,她又再一次的被抛弃。
她知道自己怨不得他。
毕竟在这个乱世,牺牲自己,可以换更多的人活着,好像很值,可是她的情感不能原谅他,他的爱只是利用吗?
她不得而知,也不想知道。
她走了。
直到多年后,解放了。
一家农房,他们再相遇。
砚朝着他笑着,不语,没有一句问话。
直到,男人泪流满面,叫着:“砚。”
而砚回头:“同志,我不认识你。”
就算如今,砚始终对他有恨。
他是爱她的,只是这份爱抵不过她的信仰。
远山上,是一个无字墓。
是那个救她的下人的墓,她不知道他叫什么,脑海里,那个下人的笑容越来越清晰。
突然,她笑了,她释然了。
她这一辈子都在追寻着一份真挚的爱,一份可以超越生死的爱,她以为他可以给她,到现在,她才明白,原来不是他。
是躺在这里,早已化为白骨的那个下人。
原来她早就已经找了。
真好。
结局,砚在墓碑上刻上山字,而墓里化为白骨的下人就是她的山,大山,以前靠山。
郁禾的指尖划过第二场的每个字眼,她都研究了很多变,意识也慢慢回到结局,她闭眼,脑海里好像真得回放着砚这悲惨的一生。
一分钟过后,她睁开眼,笑着:“我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