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医院,向来是贵在服务。
一楼,最左侧有一个咖啡店,环境很温馨。
郁禾点了两杯咖啡,手指搅动着滚烫的咖啡,有道不清的思绪在心尖。
云静放了一粒糖块,她寻问着郁禾:“加糖吗?”
郁禾摇头:“谢谢,不用。”
她已经习惯喝苦咖啡,至于什么时候开始,她好像也忘记了。
云静神色一愣,忽轻笑声:“你们还真合适,他也喜欢喝这种咖啡。”
这个他,两人也心知肚名明讲的是谁。
瞬间,郁禾恍惚想起来,她这个习惯是从十年前开始的。
至始至终不是她喜欢喝不加糖的咖啡,而是薄尧喜欢,也变成了她。
她轻轻放下咖啡勺,喝了口咖啡,似笑非笑:“活了二十三年,似乎没有哪一天是为自己而活。”
就算现在,她成了陆如珠,他的一切喜好还是刻入骨子里成了她的喜好。
在来郁家前,她是为了妈妈而活,来郁家后,她是为了那所谓的亲情,嫁给薄尧,是为了爱情,孩子没了,她是为了报仇。
许久,她看向窗外:“也许,我该试着为自己而活。”
可是,她还有机会吗?她还有资格吗?
失去婚姻,失去爱人,失去孩子,她还有什么资格。
是啊,没有资格。
苦涩的咖啡在嘴里化开,最后竟然有几分甜。
她眼中的挣扎全部落入云静眼底,透着几分心疼,轻轻握住郁禾的手,像是给她安慰一般。
手上的温暖上郁禾心里很暖,她扬起笑容:“我没事。”
云静的声音就像她的人一样,让人舒服安静,她说:“小珠,你现在是陆如珠,有些事情,你该放下了。”
“是吗?”
郁禾抽回手,她眸中空洞,反问着自己。
云静是心理医生,她知道郁禾的结在哪里,她重新握住郁禾的手,眸中温和:“小珠,看着我。”
郁禾知道云静让自己看着她,是想催眠她,之前在陆家和云静谈过心,所以她很放心云静。
或许她的心里受创,云静会帮她的吧。
云静给她鼓励:“我会帮你的,帮你忘记痛苦的。”
她其中想说,她的孩子不是痛苦。
可意识却散乱,眼前刺眼,她下意识的闭眼,等再次睁眼时,前面已是一片迷雾。
空旷死寂的空间,周围气温也变低,她冷得有些发抖,她想说话,可张嘴,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
直到,空旷的空间时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
“你很冷,对不对。”
郁禾下意识的点头:“是,我好冷。”
“那你闭上眼,感受前面有一道门,但在推开门时,你想像里面有什么?”
云静的声音徐徐,很好听,郁禾顺着云静的话,慢慢闭上眼睛,她嘴角微勾,似乎真得想像什么。
她迈出一步,做了一个推门的动作。
云静这时又说:“你可以睁开眼了,你看到了什么?”
瞬间,郁禾的笑了,她的声音都那么欢切:“我看到,我老公在陪孩子玩,爸爸和大哥在下棋,我们一家人,很幸福,很开心。”
云静脸上也露出笑容,郁禾看到的是美好的一面,所以,只要她一点一点的帮助她,她就能忘记痛苦,做回那个无忧无虑的陆如珠了。
以前那个陆如珠,她是见过的,很羡慕。
“啊,不要,宝宝,爸爸,大哥,老公,不要离开我,不要。”
忽郁禾的痛喊声拉回了云静的意识,她眸中呆怔了下,她稳着声音:“怎么了?”
“血,好多血,他们都躺在血泊中。”惊恐中,郁禾的神情也是痛苦,她摇着头:“是我,是我杀了他们。”
“是我杀了他们,我该死。”
郁禾重复的说着这一句话,云静眉头微蹙,她发现,郁禾已经陷入了死胡同,若不急时让她恢复意识,会出问题的。
但是,现在她在催眠里认为是她害死了自己家人,就算醒过来,也会有那负罪感。
不行。
她红唇微启:“小珠,你看,门外是不是站着一个女人,是她,是她害死了他们,不是你,记住,不是你。”
催眠中的郁禾,好像真得看到门被打开,光束间,站着一个女人,她低着头,隐约看着那抹阴森笑意。
郁禾更加害怕:“是她,是她。”
“K……。”
最后,不知道郁禾说了什么。
云静则慢慢说:“放松,放松,你现在可以醒来了,慢慢醒来。”
猛得,郁禾睁眼,这一次,她依稀记得催眠的内容,她眸中惊恐着,看着对面坐着的云静:“我……我们上去吧。”
不知道为什么,她潜意识很慌,很害怕。
是因为那个女人?
她,是谁?
郁禾的步子有些凌乱,可以想像郁禾现在心里有多慌张。
云静眉间有些疑惑,她上前,扶住郁禾,关心:“怎么了?”
按理说,她的催眠后,郁禾会轻松一点,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催眠后,有些人是不会记得,就算记得,也是回忆那些真的事件。
想到这个可能,她眸中也微暗,所以郁禾是想起什么了吗?
若是这样,那……。
两人都各怀心思上了病房。
病房里,陆闻言和薄尧已经达到了共识,所以,两个人相处还算和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