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老伯被太阳晒得黑红的脸,又望了望那座山的距离。我寻思这旁边也没别的村子,老伯肯定是村子里的人,就想搭上他一块进村。
老伯摆手拒绝,又叽里咕噜说了句什么,可能是他们家乡话,我没听懂。
我以为是老伯不好意思麻烦我,连说了几句没事,老伯这才上车。
往前开了没多远,我就被迫停下了。
前面的小土路实在太窄,别说小轿车了,摩托车开过去恐怕也有点费劲。怪不得老伯刚刚不愿上车,感情是这车根本进不去啊。
下了车,我帮老伯打开车门,不好意思地朝他笑笑。本来想搭他一程,结果害人家上车下车白折腾一番。
老伯说了句没事,叫我跟着他进去。
这村子比我想象得好不少。本以为这么偏应该还住瓦房,结果几乎家家户户都住着小楼,虽说小楼都有些年头,但还保持得很好,不算破旧。
我一进村就吸引了不少目光,坐在自家门口的男女老少好奇地打量着我,不时小声议论些什么。
老伯把锄头放在墙角,拿出条毛巾擦了擦汗,“你来村里干嘛?爬山?”
“不是,我来找个人。”
老伯把毛巾挂在一边,给我搬了张木凳子,“哦,之前好多城里人来这爬山,我以为你也是。你找谁?”
我问老伯他们村里有没有刚从城里打工回来的。
老伯一下子就反应过来我找的是打工妹,“哦,她呀,就在村里的祠堂旁边,嗯……门外头停了辆白色电动车。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谢过老伯,我就往祠堂的方向去。一进村先看见的就是祠堂,所以我知道怎么去。
打工妹家住的是红砖房,外面还没上水泥,在一片房子中显得有点突兀。
门没关,我刚想进去,打工妹就拿着捆小白菜出来。看见我,手里的菜哗啦一声全掉地上了。
“你来干什么!”打工妹回头看了一眼,皱着眉压低声音问我。
“放心,我没有恶意,就是来问点东西。”我弯腰捡起地上的菜递给她。
打工妹把菜往我身上一扔,“有什么好问的,要不是你……我会回来吗!”打工妹双目射出火花,恨不得把我烧死。
她果然还恨我。
“但你那么做本来就是不对,毁人家庭,还……”我还没说完,打工妹就捂住我的嘴,把我往外面推。
“我没什么好说的,不要来找我了。”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来之前我就担心打工妹恨我,怕问不出什么。这下好了,现实情况比我预想得还糟糕,人家看都不想看见我。
在门口等了一会,没见她有开门的迹象,我转身回那老伯家。
老伯正端个饭碗在门口吃饭,见我回来,面露不解,“没找着?”
我摇头,“人家不肯见我。”
老伯挪了下身子,眼里透露出好奇,“你是她什么人?”
我怕他以为我来路不正,赶紧解释说我和打工妹认识,来找她问点事。
老伯哈哈一笑,“我就知道你不可能是她相亲对象。”
老伯说打工妹都快三十岁了还没嫁,她妈叫人给她相亲,听说那男的还是城里人,不过是个二婚。
见话题逐渐跑偏,我问老伯,“你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回村吗?”
老伯说打工妹刚回来的时候他们也好奇,因为这边出去打工的都是逢年过节才回来一趟。打工妹解释是她干活的那家厂子倒闭了,她才回来住几个月,再去别的城市找份新工作。
看来村里的人都还不知道她和陈年的事,怪不得她见到我的时候那么慌张,可能怕这件事被她家人知道。
说不定……可以从这入手。
“砰砰砰。”我再次来到打工妹家。没反应,我继续敲。大概敲了十来分钟,门才开了一条缝。
“别再来找我,我什么也不会说。”打工妹恨恨说出这句话,就准备关门。
我稍微使点劲,把门抵住,“我真的就问两句话就走。你也不想这件事被你家人知道吧。”
打工妹愣了一下,“知道又怎样,他们会相信你还是我?”说完又重重地把门关上。
这……这打工妹软硬不吃,我还没说问什么呢,她就直接拒绝。
看来,解铃还需系玲人啊。要想让打工妹开口,看来得叫陈年过来了。
这么一折腾,时间也不早了。我出村开车往回赶。
我打算明天带着陈年再来一趟,说不定打工妹念在旧情上就告诉我了呢。
赶在天黑前我回到奇货居,打了个电话给陈年,说我明天和他一块去找打工妹。
次日,我开车去了北宛区。陈年不知道奇货居怎么走,只能我去找他。
远远就看见陈年在大门口等着。“出来得挺早啊。”
“我也想问个明白,心里激动,早早就在这等着了。”
在去打工妹家的路上,我叮嘱陈年见了他一定不要激动,也不要发火,一定得好生好气问她。
陈年立马炸了,“凭什么啊,是她把我害成这样!我凭什么还得低声下气问她。”
我怒声打断他,“你还想不想知道真相了!”这都还没到呢,要是见着了,怕不是会打起来。
陈年安静下来。我把上门两次无果的事告诉他。他这才明白问出打工妹的话不容易,同意待会见打工妹一定冷静说话。
到了打工妹家,门还是关着,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敲了门。
这次门倒是很快就开了,只是开门的不是打工妹。看年纪应该是打工妹她母亲。
“阿姨,我们来找一下你女儿。”看她那表情貌似以为我们是来相亲的,笑容满面地朝屋里喊了句。热情地给我们又是搬椅子又是倒茶的。
打工妹从里面出来,看见陈年,立马呆若木鸡,随即又把头低下去,低得要埋进胸膛。
“哎呀,你这孩子,害什么羞,快过来。”打工妹的母亲把她拉到我们旁边坐下。
陈年刚想开口,打工妹扭头对她母亲说,“妈,你先上楼去吧,我单独和他们谈谈。”
“诶诶,你们好好聊啊。”打工妹的母亲端了盘瓜子过来就上楼去了。
“说吧,你来找我干什么。”打工妹再次低下头,不敢看陈年的眼睛。
我给陈年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好好说话。陈年点点头,柔声对打工妹说道,“我们就想问问那簪子到底是谁的,还有,你干嘛要用它……那样对我。”
打工妹松了口气,“就这些?我还以为你们来不是叫我赔偿就是要打官司呢。”
她之前死活不见我就是怕这个?那她真是多虑了。
放下心后,打工妹缓缓道来,这簪子,果然不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