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歌没再应声。
当年她离开的时候心里一直挂念着的人也就只有钟姨了。
之前她让周战私底下去看过钟姨，在她“死了”的那段时间里，钟姨过的也并不好。
办公室里突然安静下来，倒是有些不适。
办公椅被傅璟衍坐了，顾南歌从办公桌上下来后，就站在了一边低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顾南歌。”
突然安静的空间里，响起傅璟衍清冷的声音。
闻声顾南歌抬眼看向了傅璟衍。
他就那么恣意的坐在办公椅上看着她，“当年为什么要那么做？”
这个问题，在傅璟衍得知顾南歌还活着的时候，在周家第一眼看到“死”了两年的顾南歌的时候开始，就想问的。
拖拖拉拉却是拖到了今天，才有机会将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其实上次顾南歌就已经回答过了。
那是傅璟衍的心愿，她只是如他所愿而已。
所以今天在傅璟衍问出这样的问题后，顾南歌的回答仍旧跟上次一样，“那不是你的生日愿望么？我如你所愿而已。”
傅璟衍搭在椅子扶手上的手在听到顾南歌的回答后不由的收紧了些。
这样的回答，还是一如上次那般，让他找无话反驳。
甚至心底只是生出几分怒意来。
在傅璟衍的记忆里，顾南歌向来都是温柔顺从的。
尤其是对他。
可如今，她问温柔顺从可以给任何一个人，却唯独不会给他。
像是将他排除在她的世界之外。
只不过今天傅璟衍相较于上次在月城秦淮的办公室时，冷静了些许。
所以在听到顾南歌这样带着挑衅的回答后，并没有像那天一样失去理智。
他只是就这么看着她，像是要将她一眼看穿。
顾南歌也没有回避他的视线，跟他大大方方的对视着。
许久，傅璟衍率先别开了视线，他的声线仍旧清冷，“当年怀孕了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
顾南歌倒是没有想到傅璟衍会突然提起这件事情。
当初怀孕的事情顾南歌自己也并不知道。
但凡她早一点知道自己怀孕的事情，可能在傅璟衍生日那天她会满心欢喜的等他回来，想要迫不及待的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即便傅璟衍很可能会不屑一顾，可她还时会期待。
只不过天不如人愿，偏偏让她先听到的时候他跟温知希温存的声音，偏偏那天他对她说了最狠心的话。
所以可能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命数。
避不开，躲不掉，甚至必须得承受着。
傅璟衍见顾南歌半晌都没有接话，不由的拧了下眉峰，“我在问你话！”
顾南歌在听到傅璟衍这话的时候，这才收回了逐渐飘远的思绪，看向了傅璟衍，“你会想要知道么？你知道不会逼着我拿掉他？所以，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在顾南歌的话落之后，傅璟衍攸地起身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在傅璟衍起身站起来的同时，就已经将两个人的距离拉扯到了咫尺。
顾南歌几乎是下意识的往后缩了下。
这样的抬脚反射落在傅璟衍的眼里格外的刺眼。
她居然怕他？
她居然在他每次靠近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去躲避……
傅璟衍刚升起来的怒意，因为顾南歌下意识的举动，不由的又散去几分。
他眉眼低垂，清楚看到了她眼里满眼的防备。
就在傅璟衍刚想要开口的时候，顾南歌放在一边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电话是周战打来的。
顾南歌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刚想要伸手去接，傅璟衍却是先一步伸手将桌上的手机拿了过来，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来电显示，继而划了接听键按了免提。
电话那边周战以为是顾南歌，便径自开口说道，“南歌，你去过市警那边了？”
顾南歌刚想开口回应，傅璟衍冷冰冰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你，“周少自己家的事情解决好？这么有闲心来管别人的事情？”
周战在听到顾南歌的话后，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声音就跟着扬了起来，“傅璟衍？”
“我奉劝周少一句，还是先管好自己的事情，别人的事情轮不到你管！”
说完傅璟衍没给周战再开口的机会便直接挂了电话。
这边在傅璟衍挂断电话的时候，顾南歌想要伸手去抢手机，却是被傅璟衍从容的避开，将手机举了起来。
而周战的电话再次打了过来。
傅璟衍只是看了一眼，便直接挂了电话。
“傅璟衍，把我手机还给我！”
傅璟衍眯了下眸子，“你是觉得周家现在还不够惨是么？”
傅璟衍的这句话就像是一只强劲有力的手掐住了她的咽喉，让她瞬间哑言。
这话里的威胁，顾南歌又怎么听不出来？
他在威胁她，用周战，用周家来威胁她。
偏偏她无计可施。
顾南歌压下所有的怒意，压下想要跟他拼命的冲动，站直了身子，“既然傅先生这么喜欢我的手机，那就送给你好了。”
傅璟衍刻意的挑衅，此时在顾南歌这里却是再也掀不起任何的波澜。
就好像是一个调皮的孩子想要千方百计的引起大人的注意一般，刚开始顾南歌给了他回应，可如今他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看着弯身蹲在地上捡刚才散落满地文件的顾南歌，傅璟衍走了片刻的神。
最后他将手机丢在了顾南歌桌上，“晚上我去你那边。”
顾南歌弯身捡文件的动作一滞，却是并没有回应。
可能是她的反应太过于淡然，让傅璟衍一时间失去了折磨她的兴致，所以傅璟衍在丢下那句话之后便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在办公室的门砰地一声关上的瞬间，顾南歌才有些脱力的将紧紧捏在手里的文件松了点力度。
桌上的手机也在这个时候再次响了起来。
顾南歌深呼了口气，快速的将地上散落的文件捡了起来放在了桌上，拿了手机接了电话。
“傅璟衍，你要是再敢动南歌，我……”
“阿战，是我。”
顾南歌出声打断了周战温怒的声音。
电话那边周战在听到是顾南歌的声音时，不由的松了口气，“你没事儿吧？傅璟衍那狗东西是不是又欺负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