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歌就这么站在床边盯着他看了几秒，低声道，“随你。”
在顾南歌应完声后，傅璟衍的声音便接着又响了起来，“我给你打电话为什么没接？”
听到他的询问，顾南歌淡声道，“不小心睡着了，手机是静音的，没听见。”
“那安保打给你的时候为什么又听见了？”
对于傅璟衍的这句询问顾南歌并没有回应。
静默了几秒傅璟衍才又开口，“你是不是特别恨我？”
突然转移的话题让顾南歌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最后还是顾南歌先移开了视线，“你好好休息吧，明天上午我送你去医院。”
说完顾南歌便转身准备离开。
而就在顾南歌转身的同时，傅璟衍的声音便就又响了起来，“你有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
听到傅璟衍的话，顾南歌脚下步子一顿，她的确是有很多事情想要问。
比如说蓝岸的那场大火、羽毛球馆的那场绑架以及当年程兰的死因。
她都想要问。
只是一时间顾南歌不知道该问那一件事情，又或者问了之后听到的答案跟自己看到的经历的听到的不一样，又该如何？
他们互相纠缠了这么久，她不知道在她知道所谓的真相后又该怎么自处。
房间里的气氛说不上来的压抑，甚至是有些让人喘不上气。
在顾南歌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开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顾南歌几乎是下意识的转身看了过去。
在看到傅璟衍从床上下来的时候，顾南歌皱眉上前将人按住，“你做什么？”
“我想跟你聊聊。”傅璟衍抬眸看向顾南歌，语气认真。
对上傅璟衍那深邃的眸子，顾南歌迟疑了几秒，“你先躺下，一会伤口裂开了。”
傅璟衍没动，而是很执着的看着顾南歌，将刚才的话有重复了一遍，“我想跟你聊聊。”
顾南歌收回了按在他肩膀上的手，低声问道，“你想要聊什么？”
“你没有想要知道的吗？我都可以解释。”
听着傅璟衍的话，顾南歌脸上表情微变，“你……为什么怕看见红色？”
虽然已经在高睿那边听说了，但是顾南歌还是想从傅璟衍嘴里听到。
傅璟衍倒是没想到顾南歌开口先问的问题会是这个。
顾南歌见他半晌都没有开口，以为他不愿意说，便出声道，“你要是不想回答的话也没关系，我只是……”
“是因为当年的那场车祸。”
顾南歌的话还没说完，傅璟衍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闻声，顾南歌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收紧了些，当初她亲眼目睹了跪在地上崩溃的歇斯底里的喊着她名字的傅璟衍。
甚至在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在那三年的努力多少是在傅璟衍心里占了一席之地的。
只是那样的想法也就只有那么一瞬间而已。
毕竟他们都走到了穷途末路才发现，即便是真的占了一席之地又如何？
很可能也只是因为她那么突然“惨死”让他一瞬间接受不了而已。
“生日那天晚上我的确是见过温知希，但是我没跟她在一起，也没有发生不该发生的事情。”
傅璟衍迟来的解释拉回了顾南歌飘远的思绪。
对上他深邃真诚的眼神，顾南歌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可时间却是又不知道说点什么。
傅璟衍没有等顾南歌询问，便自顾自的将当年他生日晚上索发生的事情如实的说给了顾南歌。
他那天晚上本是要可以晚回去一点的，只是没想到温知希会来，也没想到她会崴了脚，还很不凑巧的电闸出了问题，让电梯不能运行，所以他只能将温知希从楼上背下去。
顾南歌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傅璟衍正在背着温知希往楼下走，手机在温知希手里顾南歌打电话来的时候傅璟衍并没有听见，可能是手机刚亮了屏幕温知希就接了电话。
一句璟哥喊的有些让人控制不住遐想，才有了后来的那些事情。
只不过在将温知希送回去之后，傅璟衍又去喝了点酒，之后才回了榕园。
在接到钟姨的电话的时候他在想，是不是顾南歌又想到了什么新的花样，想要引起他的注意。
只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他的一句话，竟是真的将她逼上了死路。
那客厅的血水，那面目全非的尸体。
每一个画面都像是定格在脑海里一般，让傅璟衍此时想起来都觉得窒息。
顾南歌就这么安静的站在床边听着他将之前的事情详细的解释完。
过了许久，顾南歌才稍稍动了下，她看着他问道，“当初那个愿望是你发自内心的吗？”
傅璟衍在听到这句询问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微微变了下，“不是。”
“可我当真了，我以为我死了你就自由了。”顾南歌的声音很轻，“我曾经以为，只要我对你好，只要我事事顺从，只要我一直都把你放在第一位，我们之间总归会有些紧张，我也能在你心里占据一席之地，可是那三年的时间里，我倾尽所有，最后得到的是你的一句顾南歌我最大的愿望是想替你收尸。”
话说到这，顾南歌顿了下，才继续说道，“你知道吗？当初在听到你说你最大的愿望是想要给我收尸的时候，我就在想，我到底做了多恶毒的事情才会让你这么恨我？”
“南歌，对不起。”
傅璟衍的突然道歉让顾南歌情绪都有些缓冲不过来。
在她的印象里，傅璟衍从未在她面前有过这样的低姿态，更别说道歉。
他们朝夕相处的那三年的时间里，他说的最多的全都是那些伤人不自知的话。
冷漠且薄情。
如今听到他道歉，顾南歌一时间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
“为什么道歉？”顾南歌沉默了好半晌才憋出来这么一句。
“我自以为我做的一切都是在保你，可最后非但没有保护好你，伤你最深的那个人还是我自己。”傅璟衍伸手抓住了顾南歌的手，刚想要开口，就被顾南歌条件反射的甩开了手。
可能是因为顾南歌的力度太大，所以在甩开他的时候，傅璟衍闷哼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