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歌眉头皱的很紧,在周战握住她的手的时候,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反手紧紧的抓住了周战的手。
“不要!不要锁门!”
“南歌!”周战起身半蹲在顾南歌身边,低声喊了顾南歌好几次。
可顾南歌就这样一直陷在梦境里,怎么都叫不醒。
就在这时,顾南歌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周战循声看了一眼,在看到上边的来电显示的时候,周战伸手接了电话,“贺先生?”
电话那边贺询在听到不是顾南歌的声音的时候明显的一愣,随即试探性的喊了一声,“周少?”
周战应了声,接着直接问道,“不知道贺先生现在有没有时间过来锦绣苑一趟?”
贺询一听这话瞬间就反应了过来,出声问道,“是顾小姐出什么事情了吗?”
“她有点发烧,现在陷在梦境里怎么都叫不醒。”周战应声道。
闻声,贺询也是一愣,“我现在过来。”
挂了电话,周战又尝试这喊了顾南歌好几西,都没有将顾南歌喊醒。
周战能从顾南歌抓着他的力度上以及顾南歌紧紧皱在一起的眉头上感觉得到她内心的害怕很恐慌。
梦里的场景真实的让人心慌,就像是重新将那些事情上演了一遍。
冰冷刺骨的冷水兜头浇了下来,江桁的面目尽在致辞。
“小歌,别人碰了你,他们都不干净!他们都太脏了!哥哥帮你洗干净好不好?”
“小歌,以后不准跟他们凑那么近,不能跟他们讲话,也不能冲着他们笑,我都跟你说了很多次了,你怎么能这么不听话呢?”
接着画面一转,响起沉重的关门声。
还有落锁的声音。
“江桁!你放我出去!”梦里的顾南歌用力的拍着门板,想要让江桁将她放出去。
可门外的人传来的声音阴森可怖,“小歌,这就是你不听话的惩罚。”
“哥,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小歌,犯了错就要受到惩罚!”那声音不带一丝情感,在说完后脚步声渐远。
梦里的画面如同电影播放,眨眼就是一个场景。
走出浴室一抬眸就看到倚在门口带着那种言不清楚说不明的眼神看着她的江桁。
半夜醒来时一睁眼看到的是江桁近在咫尺的面容,他正在盯着她看。
走路时不经意回头也能看到跟在她身后的江桁。
每一个地方,每一个场景,无处不在的江桁,如影随形……
她想要从这场噩梦里抽身,却是用尽了全力都未曾脱身。
“小歌,跟哥哥回家!”
“小歌,哥哥来接你回家!”
“小歌,不能对别的人笑,老师也不行!”
“小歌,哥哥陪你一起睡觉。”
“小歌,哥哥帮你洗……”
“南歌!顾南歌!”
耳边的声音终于不再是江桁的。
她回头想要去看清喊她名字的人却是怎么都看不清楚。
“顾南歌,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替你收尸!”恍惚间她终于看清了那个人的脸。
可那个人说出来的话,却是让她比被江桁折磨时还要心生冷意。
梦里江桁的所作所为她拼了命的想要睁开眼睛,想要醒来却是次次失败。
可他的一句话,却是让她猛然惊醒,从噩梦里抽离。
顾南歌猛的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傅璟衍那张完美的近乎没人能够比拟的面容。
刚才在梦魇里面无表情,冷着脸看着她的傅璟衍,此时此刻跟面前的傅璟衍慢慢重合。
“你……”
“离我远一点!”
傅璟衍的话还没来记得及说完,顾南歌就满眼防备的往后靠了下,跟傅璟衍拉开了距离。
那样满眼防备,甚至是满眼恐慌的眼神让傅璟衍半晌没回过神。
站在一边的周战跟贺询也没想到顾南歌醒来之后会是这样的反应。
客厅的本来就压抑的气氛在这时候更是显得压抑。
周战看了一眼顾南歌,出声喊了一声,“小歌?”
顾南歌在听到周战的话后这才将冰冷的视线从傅璟衍身上移开,继而敛起冷意后看向了周战,“让他走!”
“小歌,他……”
“让他走!”顾南歌沉了声,打断了周战想要说的话。
周战到嘴边的话就这么卡在了唇齿间,抬眸往傅璟衍脸上看了一眼。
傅璟衍就那么看着顾南歌半晌,然后移开视线,转身离开。
贺询见傅璟衍转身离开,往顾南歌脸上看了一眼后,转身跟上了傅璟衍。
在贺询跟傅璟衍离开后,周战这才上前在顾南歌身边坐了下来,“梦见什么了?”
顾南歌靠在沙发上,整个人看上去没有半点精气神。
对于周战的话,顾南歌也是半晌后才应了声,“一些乱七八糟的梦。”
说完这话,顾南歌看向周战,“阿战,我觉得我好像又生病了。”
周战听着顾南歌的话,转脸看向她,抬手在自己肩膀上拍了下,“借给你。”
顾南歌调整了下坐姿,歪头靠在了周战身上,“我刚才梦见了以前住在顾家主宅的事情,梦见了江桁。”
“我知道那些都是梦,可我就是醒不来,也挣脱不开。”
顾南歌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周战倾诉,“陷在跟江桁有关的梦里的时候,我使劲了浑身解数,都没有挣脱,可他一句话就让我从噩梦里脱身。”
说到这,顾南歌顿了下,才一字一句的问道,“阿战,你说,他到底是我的噩梦呢?还是我的救赎?”
周战微微蹙了下眉峰,“梦里,他说什么了?”
顾南歌默了几秒才冷声道,“他说,顾南歌,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替你收尸!”
周战在听到顾南歌这话的时候,蹙着的眉峰不由的蹙的更紧了些,“这话,还真是困着你怎么都出不来啊。”
说完这话,周战转脸看向顾南歌,轻声问道,“他人现在肯定还没走,想问问他当年为什么会这么说吗?”
顾南歌摇头,“我不想看到他。”
“那就不问。”
顾南歌突然抬手指了指自己胸口的位置,“阿战,我这里突然好疼啊,就像是被人拿着无比锋利的刀刃,狠狠的捅了一刀,然后我就像是跌入了冰窟,浑身都是冷的,从里到外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