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歌量尺寸出来,已经是下午四点。
将刚才量好的尺寸发给了接受这个项目的设计师,顾南歌一抬眼就看到了站在倚在车边的男人。
他身上还是那件黑色的衬衫,领口有些微乱,表情看上去像是别人欠了他好几亿似的。
顾南歌收起手机,抬脚走了过去,越过他直接打开车门坐进了车里。
谁知等了好半晌,也没见傅璟衍上车。
顾南歌皱了皱眉,“高助理,还有事吗?”
高睿心想,我是没事儿,那位爷有事儿啊!
但这话高睿也不敢就这么说出来,只好很委婉的跟顾南歌说道,“南歌小姐,您喊一下傅总上车吧。”
顾南歌心想上个车还得要人喊?
爱站就站着吧。
顾南歌也没理会高睿,拿起手机径自忙自己的事情。
需要交接的事情比较多,各个项目的数据,还有一些进度顾南歌都要全部安排好,这样才能让客户那边满意。
所以顾南歌没管站在车边一直没上车的傅璟衍,全身心的投入在自己世界里。
就在她将所有的是想全部都编辑好即将要发送出去的时候,面前伸过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一把将她的手机夺了过去。
顾南歌几乎是下意识的就伸手去拿手机,却是被傅璟衍避开,“顾南歌,你眼里是不是看不见我?”
顾南歌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并没有接话,而是淡淡的看着他,“手机给我。”
“回到我的问题!”傅璟衍攸地沉了声。
顾南歌深呼了口气,语气稍微压了些,“先把手机给我。”
傅璟衍盯着她看了几秒,接着将顾南歌刚才整理好的东西直接清除掉,然后带着几分怒意将手机丢给了她,弯身在一边座位上坐了下来,关上车门后,吩咐高睿,“高睿,开车!”
高睿应声,赶紧启动了车子,驶离南洋公馆。
顾南歌在看着那么多的数据全部被清除之后,并没有发脾气,也没有逼问,只是在傅璟衍将手机丢过来之后,按照刚才的记忆重新编辑。
只不过还没等她编辑完一句话,手机再次被人夺了过去,丢在了副驾驶的座椅底下。
“傅璟衍!你到底想干什么?”顾南歌到底还是没忍住冲着傅璟衍吼了一声。
高睿被这突然响起的质问声吓了一跳,握着方向盘的手都跟着抖了下。
车头小幅度的晃了下又恢复了正常。
傅璟衍满眼阴沉的看着她,“我想干什么?顾南歌,你不觉得这话应该是我问你么?”
两人四目相对,气氛瞬间就剑拔弩张了起来。
顾南歌压在心里的怒意在这一瞬间几乎是达到了巅峰,但是又很神奇控制在这个峰值上没有彻底爆发出来。
她只是清冷的跟傅璟衍无声的对视了几秒,便收回了视线。
这场刚起的战火就又这么熄灭。
一路相对无言。
一直到车子停在公寓楼下,顾南歌第一时间开了车门,准备下车。
却是被傅璟衍一把抓住了手腕,“下车!”
这话是傅璟衍冲着高睿说的。
跟在傅璟衍身边这么多年,高睿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快速的解开安全带熄了火便以最快的速度下了车摔上了车门,甚至人离车子八丈远。
顾南歌企图想要挣脱傅璟衍的桎梏却是被傅璟衍抓的更紧,似乎要将她的手腕捏断一般。
最后顾南歌只能又重新坐回座椅上。
在她做回来的瞬间,傅璟衍将刚才顾南歌推开的车门重新打开再关上。
SUV的后车座上相对于一般的小轿车来说还是很宽敞的。
所以在傅璟衍关上车门的瞬间整个人就压在了顾南歌身上,一切发生的突然又猛烈,几乎让顾南歌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身上换的是一套比较休闲的衣服,因为没有扣子更方便了傅璟衍的举动。
顾南歌的挣扎与求饶几乎全部都失效,不止失效甚至还让傅璟衍愈发的疯狂。
此时的傅璟衍更顾南歌心生畏惧与恐慌。
高睿在发现车子不对劲的时候,就已经很有先见之明的先回了酒店。
等顾南歌再次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她的公寓的床上。
稍稍动了一下身子,那些言不出口的痛意几乎让顾南歌瞬间僵住了身子。
眼泪也跟着瞬间滑落。
脑海的画面虽然有伤大雅,可此时顾南歌只觉得那些画面就像是刀子一样扎在她早就千疮百孔还未能复原的心脏上。
眼泪将枕头打湿了大片,隐隐约约见还能听见那个让她惊恐的声音。
“我后天回去,别胡闹。”
语调温柔,且有耐心。
很明显电话那边是个女人。
至于是谁,顾南歌不想去想,她现在只想要将自己满身属于另一个人的味道冲洗掉。
甚至到现在她还没有想明白,傅璟衍为什么突然发了疯。
顾南歌起身下了床,却是因为腿软没踩稳直接踉跄了一下,要不是反应快的撑在床上,可能就这么直接栽倒了地上。
缓了好半晌,顾南歌才咬牙去了浴室。
现如今刚入春,气温并未回升,冷水浇在身上的时候,冰冷刺骨。
隐约能从一边的镜子里看到自己身上满身青紫的痕迹,她抬手用了全力想要将这痕迹擦拭掉,可即便是擦的破了皮,却也没能将那痕迹遮盖掉。
眼泪混着雨洒上的水不断的滚落,最后无力的蹲在地上抱着自己发出了呜呜的压抑的哭声。
傅璟衍接完电话进来时,床上空无一人。
浴室传来的水声里夹杂这压抑的哭声。
在他失了理智的碰了她后,才确定了一些事情。
这两年她虽然跟周战在一起,应该还没到那一步……
那些在脑海里不受控的想法在那一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压抑了一下午的怒意也烟消云散。
只是他到底还是没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才会做出那么过激的事情。
傅璟衍站在浴室门口,几次抬手想要敲门,却又在最后放了下来。
他没有进去,也没有离开,就这么站在浴室门口,听着她压抑到极致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