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再与他多言，直接掐断了传讯符。
「抱歉，我打扰到你了吗？」姜云霄又靠过来。
我摇头：「无妨。」
「道侣？」他好像突然八卦起来。
「不是。」我喝了口桂花酿，冰冷的酒液顺着食道冲刷而下，我忍不住冷得打了个哆嗦。
一件带着体温的大衣突然披在了我身上。
我偏头。
姜云霄自然道：
「莫要着凉。」
……
这晚我忘了和姜云霄饮到几更天。
我爹娘也未管我们，我俩就坐在房顶上饮酒闲聊。
等我醒来时，已经躺在卧房的床榻上了。
我睡眼惺忪下楼，却发现姜云霄已经穿戴整齐，正坐在饭桌上跟我娘剥蒜聊天。
我忍不住啧啧感叹，有些人哪怕手上在剥蒜都像幅画似的，怪不得人家是画师呢，天天看着自己这张脸审美水平能不高吗？
我娘皱眉教训我：
「都几时了还不起，今日是正月初一，人家小程都来拜完年了！」
我怒视姜云霄。
昨日还一同饮酒，今日怎的这般上进！
我娘发现了姜云霄卷起袖子露出小臂上的伤口，惊呼道：
「哎哟，这是被什么给咬了，这般大一个牙印！」
我站住，姜云霄笑意轻浅：
「哦，一只卷毛小狗。」
「无论直毛卷毛狗都得敷药的呀，你敷过药了吗？」
「嗯，敷过了的伯母。」
我暗暗咬牙。
我娘继续絮叨：
「你们年轻人在家憋着无趣，多出去走走，别看我们这儿地方小，好看的地方很多的。」
姜云霄有些落寞地垂下纤长的睫毛：
「伯母，我在这儿也无什么朋友，也不知该去何处游玩。」
我娘心疼坏了，指着我道：
「她成日在家闲着无事，让她出去陪你逛。」
姜云霄心满意足地笑了：
「哎，多谢伯母。」
我在一边翻白眼。
姜云霄这厮看着长得跟谪仙似的，没想到竟是个狡黠之人！
次日一早我简单收拾了一下，本打算用过早膳就陪姜云霄出去转转。
我娘还在厨房忙活，外面传来敲门声。
肯定又是姜云霄来用膳了。
我没好气过去开门：
「又来用膳啊——」
我声音卡在嗓子里，睁大眼睛。
门外站的人是陆微凉。
他穿着一身黑衣，肩膀上落着一层雪花，他眨了眨眼，融化的雪水沾湿了他的睫毛。
「你——」我结结巴巴道，「你来作甚？！」
「来给伯父伯母拜年，你拿了我这许多年红封，也该我拿一个了吧？」
我娘举着锅铲从厨房里出来，兴冲冲道：
「小程来啦？伯母做了你喜欢的酱肉包——」
她错愕地看着陆微凉。
陆微凉冲我娘点点头：
「伯母过年好，我是陆微凉，苏微微的……朋友。」
说着他把手里的大包小包放在堂屋里，礼貌道：
「冒昧来拜访，望伯父伯母莫要介怀。」
我看了一眼那大包小包。
各种名贵补品，还有个千年人参。
就是掏空我爹娘钱袋也拿不出这般多的红封。
我娘讷讷放下锅铲：「啊——不介意，那个——」
娘亲绞尽脑汁想话题：「可要尝尝我刚从集市买来的糕点？」
我以为师兄会拒绝，毕竟他这样的天之骄子何曾品尝过这等市井小食。
师兄却点头，微微一笑道：
「恭敬不如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