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宴脸色一暗。
赶在他开口之前,黎糖站起身,微笑着对他说:“程子宴,真的谢谢你能看得上我,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我只想做个安分的打工人,你不要再给我送花,也别去公司找我了。”
大约是头一次被这样拒绝,程子宴沉默住。
眉宇间除了不爽,还有几分受伤。
黎糖把他送的那副名贵的耳钉放到桌上,又跟他说了声再见,就走了出去。
…
不少同事都在找她私聊,公司群里也有人在讨论他们的八卦。
黎糖没心思再回公司加班,直接坐公交回了自己的住处。
看着自己狭窄破旧的出租屋,和银行卡里的余额,黎糖复杂的心情很快平静下来。
她就是个底层社畜,认清现实好好工作才是她的宿命。
她不知道的是,程子宴在她离开后呆坐了很久才离开那家餐厅,紧接着就来到了江城著名的高档夜总会所:夜上香江。
楼上头号包厢里,光线昏暗不明,只有一束浅紫色光在随着音乐照在几名穿着性感的舞女身上。
舞女在随着慢节奏的音乐晃动身体。
不远处的卡座上,几个男人分别搂着一个或两个女人喝酒聊天。
只有正后方卡座上坐着的男人无声地喝着酒,偶尔听他们恭敬地询问,才会回答一两声。
期间,有个舞女故意扭着腰转到这边。
动作性感得屁股都露出了一半,引得几个男人眼睛发亮。
眼瞅着舞女就要扭到厉司淮身前了,坐在旁边的于絮影一个冷眼瞪了过去,嘴上说:“楼下的观众更多,你要是这么喜欢跳脱衣舞,我这就让你们领导给你安排。”
舞女就是想勾引一下厉司淮,听到于絮影的威胁,顿时吓得扭了回去。
于絮影低哼了声。
厉司淮淡定地喝酒。
有和厉司淮关系比较近的男人打趣道:“厉总,您的秘书好厉害呀,有她在,恐怕没女人敢靠近您一步了。”
“可不是,刚刚那舞女被吓得脸都白了。”
“以后我要是不想别的女人靠近我,我也要带一个像于秘书这样的秘书在身边。”
“呵呵……”
哄笑声起来。
于絮影有些不爽。
厉司淮勾了勾唇,深邃蛊惑的眼眸朝于絮影瞥了眼,“我不需要别的女人,有她陪着我就够了。”
于絮影胸口一动,脸上闪过一道羞涩,那些不爽顿时烟消云散。
而这几个揶揄她的男人也纷纷住嘴或是改口,开始迎合夸赞起她来。
于絮影哼笑了声,默默给厉司淮添酒。
也是这时,紧闭的包厢门被推开,程子宴沮丧的身影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正说话的人纷纷惊住。
“程少,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有人问。
程子宴定睛朝里面看去,见都是熟人,径直走进去,坐到了厉司淮的身边。
不等别人说什么,他就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明显心情不悦呢。
几个男人嗅到了八卦气息,互相对视一眼,接着就冲程子宴问:
“程少,您是被你爸骂了吗?”
程子宴是他们中出了名的家管严。
这话一出,几个男人不约而同地笑出声。
程子宴不爽地瞪过去,“去你妈的,你才被你爸骂了!”
几个人笑了笑,识趣地闭上嘴。
程子宴又瞪向那几个还在扭的舞女,烦躁地说:“让她们别跳了,都出去!”
几个人看向厉司淮,见厉司淮没有反对,就让几个舞女都离开了包厢。
包厢里顿时安静不少。
程子宴扭头又喝了好几杯,然后抱住了厉司淮的一只胳膊,“厉司淮,我好难受。”
厉司淮蹙了下眉,无声地抽出自己的胳膊。
于絮影笑着问:“程少,我听说您今天傍晚才在印游的门口接走我们印游的一个女员工,怎么这会儿就难受了?”
程子宴到印游门口找黎糖的事情已经成了印游的集体八卦,于絮影当时就接到了消息。
而她这话说完,厉司淮平静的眼眸就蒙上一层阴影。
旁边几个不知情的男人忙问:“哪个女员工?叫什么?”
于絮影朝厉司淮看了眼,接着就说:“叫黎糖,是印游的一个原画师。”
有个男人最先反应过来,叫嚷道:“不会是上次紫藤苑的晚会上,程少带去的那个连E文都不会说的女人吧?”
嘭!
程子宴拿了一个抱枕就甩在了他的脸上,“给我闭嘴,再说小黎糖一句,我打死你!”
男人讪讪地闭上了嘴。
其余人也看出程子宴对黎糖的认真,没敢再吭声。
只有于絮影一副关心的口吻询问:“程少,她傍晚不是坐您车跟您离开了吗?您这会儿怎么又难受了?”
程子宴活了这么大,第一次追求一个女人,也是第一次对一个女人这么认真。
想到黎糖的拒绝,他就浑身不是滋味。
他又拿起酒瓶,咕咕喝了半瓶。
白净的脸上染上红晕,他酒量不太好,歪倒在沙发上,难受地嘟囔:“她拒绝了我。”
厉司淮挑了挑眉。
旁边几个男人都很震惊。
程子宴可是江城豪门大少爷,江城的一些千金小姐都来不及巴结他,一个底层出来的女人竟然敢拒绝他?
于絮影也是这么觉得的。
厉司淮是比程子宴更厉害些,但跟厉司淮见不得光,跟了程子宴却能直接跨越阶层,哪怕结局不能成为程少奶奶,可得到也远比现在多得多。
于絮影感觉黎糖可能是假装拒绝,其实想钓着程子宴。
她问:“程少,能说说她为什么拒绝了你吗?”
呵。程子宴自嘲地笑了声,“她说她配不上我,说我们不可能走到一起。”
于絮影哽住。
“她还挺有自知之明。”一个男人碎道。
程子宴又一个抱枕甩了过去,“我看上的女人完全配得上我。”完了又损他们:“你们没一个有眼光的!”
几个男人偷偷撇嘴。
于絮影暗哼了声。
只有厉司淮淡定地喝酒。
程子宴喝酒喝得上头了,头晕,心里也难受。
他拽了拽厉司淮的袖子,嘟囔道:“厉司淮,你说句话啊,我现在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