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他丢开她的脸,睨向保镖,“还不快动手!”
保镖不敢再迟疑,心一横,就将铁棍往黎糖的腿上砸去。
咚!
铁棍在地面上砸了个洞。
保镖一愣,看向跟兔子似的瞬间窜出老远的黎糖。
她在地上滚了一圈,滚到了花园旁边。
偌大的院子也一片安静,孙姨等人都愣住了。
“呵。”厉司淮笑了声,瞥了眼保镖。
保镖立马扬着铁棍追了过去。
黎糖起身就跑,一瘸一拐地跑,不是往孙姨身后躲,就是往那几个佣人旁边躲,就是不让保镖打到她的腿。
嘈乱了不知道多久,厉司淮没了耐心,“摁住她!”
旁观了有一会儿的另外几名保镖立马上前,将黎糖死死摁在了地上。
黎糖动不了了。
那拿着铁棍的保镖也到她身边,同情地看了她一眼,就朝她扬起铁棍。
不知道是吓的,还是委屈的,黎糖鼻尖一酸,眼泪瞬间窜出眼眶。
她哭着叫道:“厉司淮,你就是看我没有背景好欺负!你就是个混蛋!我恨你!恨死你了!”
不远处,男人高大的身影僵了下。
那铁棍也朝着黎糖的腿砸了过去,眼见就要落在她的腿上,他冷喝:“住手!”
刹!
保镖用力地攥紧铁棍,在铁棍即将沾上黎糖腿的瞬间收住了棍子,然后忙往旁边退了几步。
院子里一片寂静。
厉司淮走到黎糖的身前,低头看她。
力气早就用完了,刚刚也被吓出了一身冷汗,黎糖虚脱地瘫在地上,红着眼睛瞅他。
眼泪还在从眼角流出,她鼓着脸,一脸的倔强不服和委屈。
厉司淮莫名胸口抽疼了下。
他紧蹙起眉头,说:“给我认个错。”
只要跟他说声错了,他就饶了她。
黎糖擦了把眼泪,回他:“我没错。”
厉司淮冷抿起唇。
旁边的孙姨等人都一脸的着急,就连保镖也露出无奈的神色。
不就是认个错吗,说一声不就好了,怎么就这么倔呢?
眼瞅着厉司淮的情绪似乎比之前更阴沉,孙姨忍不住上前,想再劝劝黎糖。
可不能孙姨话说出口,黎糖就被厉司淮一把从地上抱了起来。
他抱着黎糖往房子里面走,还冷喝了声:“把我的医生叫来!”
孙姨和保镖等人都怔了怔。
这是在搞哪一出?
不过好在是放过黎糖了。
一群人松了口气,然后就去通知厉司淮的私人医生。
与此同时,大门外,躲在门缝后面看了好一会儿的汪雅芯嫉恨地哼了声,然后起身飞快地跑走。
回到自己的车上后,汪雅芯就打了通电话出去。
她把今晚黎糖假扮女佣溜出别墅,被厉司淮抓回来,到刚刚差点打断黎糖的腿但最终没狠下心打的经过说了一遍。
完了还补充了一句:“厉总好像真的喜欢上这贱货了,她一直在跟厉总叫板,厉总最后竟然没舍得打断她的腿。”
电话那边的人沉默了会儿才出声:“我知道了,你继续盯着黎糖。”
汪雅芯有些烦躁,忍不住说:“你怎么这么淡定,你就不怕厉总被她抢走,就不怕做不成厉少奶奶吗?”
她帮她干活可是图她能嫁给厉总,然后带着自己过上人上人的好日子的。
“哼。”电话那边的人阴冷地哼了声,说:“不要着急,等她出来的。”
也是,黎糖现在被厉司淮关在别墅里,别墅里面的保镖和佣人都是厉司淮安排的人,她们根本没办法对黎糖做什么。
汪雅芯冷静下来,“好,我会盯紧她的。”
…
黎糖被厉司淮抱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眼泪不流了,但眼睛鼻子还红红的,脸上沾了不少灰,她整个人看起来都很狼狈。
这会儿,她瘫坐在沙发上,眼睛直直地看着他。
他刚刚让她认错,明显是想让她给他一个饶了她的理由。
她没给他面子,她也以为自己的腿要被打断了。
可他怎么不仅没让保镖打她,还把她给抱了进来,甚至还叫了他的医生过来?
黎糖很不理解,但也不想和他说话,就这么别扭地瞅着他。
厉司淮站在她身前,似乎也不想理她,但视线也瞧着她。
安静了没多会儿,他的私人医生就拎着药箱赶来了。
“厉少,您哪里受伤了?”医生忙问他。
厉司淮指着黎糖受伤的膝盖,“她的膝盖受伤了,给她看看。”
医生愣了下,接着就把黎糖的裤子卷到膝盖上方。
红肿得还在溢血的膝盖顿时暴露在灯光下。
旁边孙姨等人都倒抽了口气。
这伤口实在有点吓人。
黎糖也没想到自己的膝盖肿成了这样,怪不得这么疼。
厉司淮眉头蹙了下,没出声。
医生从药箱里拿出消毒药品,一点点地将膝盖上的血水清理干净,然后止血上药,缠了几圈纱布包扎。
接着,医生又握着她的脚踝,动了动她的腿。
“黎小姐,您还觉得疼吗?”医生问。
黎糖摇头,“不疼。”
膝盖上的伤口被他涂了药之后明显比之前好多了。
医生又问:“您是怎么受伤的?”
黎糖瞅了厉司淮一眼,说:“不小心踩到石头摔到地上,膝盖蹭到了地面。”
“那您应该只是皮外伤,修养几天,等膝盖上的伤口愈合了就好了。”医生又嘱咐了些注意事项,就跟厉司淮告别离开了这里。
厉司淮瞥向旁边的孙姨等人,“你们都下去吧。”
一群人很快走出客厅。
气氛安静下来,厉司淮弯下身,伸手就把她从沙发上抱了起来。
黎糖没动,由着他把自己抱上二楼的卧室。
身上还脏兮兮的。
他直接把她抱进了浴室,放到浴缸旁边的台阶上。
“自己洗。”他说。
黎糖努了努嘴。
厉司淮斜了她一眼,跨步朝外走,就是走出去之前又撂下一声:“别碰到伤口了。”
说完就关上了门。
黎糖胸口烦躁躁的,嘴上嘟囔:“我又不傻。”
她当然不会碰到膝盖上的伤口。
另一条腿和两只手都好好的,黎糖放了热水,用毛巾简单地擦洗了一遍身体。
然后穿上浴袍,一瘸一拐地走出浴室。
卧室里亮着灯,明亮寂静。
没有厉司淮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