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要么充满敌意和防备,要么陌生疑惑地看着她。
黎糖扯了扯嘴角,迎上温念的视线:“这幅画就是你的成名作吗?”
温念眨了下眼睛,面不改色地回她:“是的,你有什么看法吗?”
“好熟悉啊。”黎糖摸了摸下巴,“我没什么看法,就是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
温念目光闪了下。
维护她的小年轻顿时叫道:“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黎糖没搭理她,而是看着温念,又说道:“哦,好像是十年前,我最后一次外出前,在我的书房里见到过——”
“一一,这幅画是我的原创,原创对于一个创作者十分重要。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但在这种场合,还请你不要胡乱编造。”
不等黎糖说完,温念就严肃地打断她。
黎糖忍不住笑了声,上前两步,凑近她问:“真的是你的原创吗?”
这幅画分明是她出事前的最后一副作品,而且是她画到快结尾的时候忽然没灵感被丢弃的。
没想到竟然被她捡去,只修改了一点,就成了她的成名作!
温念对上她的视线,脸色白了一瞬,嘴上说:“当然是我的原创!”
她说得铿锵有力。
明显料定了黎糖没有证据拆穿她。
那幅画早就被她捡去了,黎糖自然没有证据拆穿,不过黎糖也不着急。
哼笑了声,她转身就要走。
哪儿知道她竟然惹了众怒。
“你不许走,刚刚在门外你就对温老师不敬,现在还想当众污蔑温老师,你到底什么居心?”
“对,你把话说清楚!”
“……”
温念的那群拥护者都义愤填膺地瞪着黎糖。
黎糖懵了懵。
不等她开口,温念就说:“大家别这样,我和她之间是有些私人恩怨,不关你们的事。”
这话不仅没能平复他们的情绪,还让他们更气愤:“是私人恩怨就更不能带到这种场合了,温老师,她分明是故意针对你!”
“她这种人根本不配来参加我们协会的活动,快把她赶出去!”
“……”
他们一句接着一句,搞得温念一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维护黎糖了。
她很快求助身边的厉司淮,“淮哥,要不你说两句吧?”
听到让厉司淮说话,一群人瞬间闭上嘴,全都看向厉司淮。
厉司淮就瞧着黎糖,唇角浅浅勾起,“敢随意污蔑你的创作,她的确不配待在这里。”
温念眼底亮了下,“可是……”
她话没说出口,人群就高涨起来:“温老师,既然厉少都发话了,快让会长把她赶出去吧!”
“我们根本不想跟她这种人共处,快让她滚出去!”
“……”
听着他们的叫骂声,看着温念虚伪的样子,对上厉司淮明显想收拾教训她的视线,黎糖的脸不自觉地冷了下来。
“呵。”她冷笑着说:“没想到才十年,协会就变得这么拉了,这里的确配不上我。”
说罢,她就往前走去。
温念的眼底闪过一道得逞的笑。
其余人都很不服:“什么才十年?你才多大啊,十年前你连怎么用画笔都不知道吧,吹什么牛呢。”
“就是,少在这给自己脸上贴金了,分明是你人品太拉!”
“赶紧滚出去!”
“……”
他们都叫嚣着轰黎糖离开。
黎糖还真不想跟他们这群头脑简单的傻瓜共处,顺着他们的意往外走去。
瞧着她往外走的身影,厉司淮却蹙起眉头。
“跟念念道歉。”他冷声道:“道了歉就可以留下来。”
温念神色一变。
叫嚣的一群人也安静地闭上嘴,纷纷盯着黎糖。
黎糖扯了扯嘴角,迎上厉司淮的视线回他:“你想得美。”
说完就继续朝外走。
厉司淮俊美的脸僵住。
周围的人群一片震惊:“天哪,连厉少都不放在眼里,她也太嚣张了吧。”
“是谁给她这么大的胆子?她以后不想在帝都混了吗?”
“……”
也是她们议论纷纷的时候,几道人影匆匆从一侧走来。
为首的是头发花白蓬松的包老。
现任美术协会会长和几个管理层都陪在他身边。
包老拦住黎糖,瞪着这群人说道:“是我给她的胆子!”
正叫嚣的一群温念的拥护者都闭上了嘴。
包老,他们都是知道的。
是早就退休的老艺术家,在全世界的美术界都享有名气,也是他们这群新成员平时想见根本就见不到的人物。
让他们惊讶的不止是包老的出现,还有包老对黎糖的维护。
但还是有胆子大的人不服气地出声:“包老,您一上来就维护她,您知道刚刚发生什么了吗?”
包老哼笑了声,指着她问:“那你说说,刚刚都发生了什么?”
“刚刚我们在门口遇到了她,温老师好心和她打招呼,她不搭理还很高傲,进来后就针对温老师的作品,想污蔑温老师的作品不是原创……”
这个温念的拥护者把刚刚发生的经过说了一遍。
完了又冷哼说道:“温老师的身份地位摆在这了,就算她是仗着您的关系进来的,也不能这么不把温老师放在眼里吧?”
“呵……”包老被气笑了,忍不住拉着黎糖问她:“你知道她是谁吗?”
“我是第一次见到她,当然不知道她是谁。”
“我加入协会都快七年了也没有见过她,她肯定是新来的呗。”
“那她是谁?有什么代表作吗?”
“……”
温念的拥护者一个接着一个不服气地出声。
包老看了温念一眼,问:“你们敬重的温老师没跟你们介绍她吗?”
温念目光闪了下。
不等她开口说什么,她身边的拥护者就着急维护她:“她理都不理温老师,温老师怎么跟我们介绍?”
“行,既然她没有介绍,那我来介绍!”包老沉下嗓音。
“包老,还是我来吧。”现任美术协会会长常川上前一步,朝黎糖露出礼貌的微笑:“秦小姐,您应该还记得我吧?”
这话一出,温念的那群拥护者顿时安静下来。
常川快四十了,是前几年才上任的美术协会会长,但他在帝都的美术协会已经待了有十多年了。
他竟然认识这个嚣张没礼貌的女人?
他认识也就算了,态度怎么还这么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