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园,顾名思义。是帝都有名的高档用餐会所,除了吃饭品茶,还能看节目听小曲。
帝都很多上流社会的人都喜欢去这里应酬。
一个白天在忙碌中转眼过去。
下班后,黎糖就跟着秦修越来到了这。
在工作人员的引领下,黎糖跟着秦修越穿过几个长廊,来到了一个四面是竹林假山和流水环绕的独立雅间。
雅间有两个部分,一部分是用餐的餐厅,另一个部分是表演者用的舞台。
来到的时候,正有一个表演者在弹奏古筝。
餐厅的圆桌旁也坐了好些人。
见到秦修越,这些人依次站起身。
只有坐在最里面的厉司淮和温念最后起身。
黎糖拧了下眉。
秦修越可能知道厉司淮会来,目光略过厉司淮的时候冷了下,然后面色正常地和其他人打招呼。
回到秦家和秦氏这么久了,这些人也都知道黎糖。
他们和秦修越打完招呼,就接着和黎糖打招呼。
黎糖穿着衬衣和西裤,头发揽在耳后,清爽干练地一一回应他们。
直到厉司淮和温念走上前来。
厉司淮主动伸出手,微笑道:“二爷,好久不见。”
距离秦家为黎糖办归家宴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他和秦修越也确实一个多月没见过。
秦修越冷着脸和他的手握了下。
“二爷您好。”温念紧接着跟秦修越打招呼。
秦修越没理她,一个眼神都没给,直接略过她坐下了。
温念脸上的笑僵了僵。
场内的气氛也明显僵了下。
不过在场的都是生意场的人精,他们都知道温念当初在黎糖的归家宴上想设计黎糖的事,秦修越不想理她十分正常。
厉司淮蹙了下眉,朝黎糖看来。
黎糖直接从他和温念的眼前走过,坐到了秦修越身边的位置上。
呵。
她和厉司淮温念之间的纠葛,这帝都恐怕没人不知道。
她更没必要虚伪地和他们打招呼。
也可能早就习惯了她现在的态度,厉司淮只是睨了她一眼,就带着温念回到了他们的座位上。
“呵呵,二爷,厉少,我们都一年多没像今天这样聚过了吧,很高兴你们能赏脸过来,我先敬你们一杯,你们随意!”说话是安排这场饭局的人,外面都称他陈爷,岁数比秦修越大一轮,在帝都的生意场上很受人尊崇,也很会应酬。
说完,陈爷就站起身,昂头喝完了一杯酒。
秦氏和厉氏都和他有生意往来,而且合作得很愉快。
秦修越就算不爽厉司淮,也给他面子,紧接着喝了一杯,说道:“难得能见到陈爷,我也很高兴。”
厉司淮陪了一杯,“陈爷客气了,能和您这样的前辈用餐是我的荣幸。”
呵。秦修越冷笑了声。
笑声不大,但在场的都能听到。
厉司淮蹙了蹙眉。
陈爷忙打岔笑道:“哈哈,谢谢你们给我面子。”
然后又让弹古筝的人换个曲子。
这一小段不愉快很快被岔过去,其他人也开始说话。
气氛热闹起来,除了聊天说事,又开始喝酒起来。
每个人都按照顺序,挨个地找人喝酒。
黎糖也被找了。
第一个找上黎糖的是陈爷,他一脸赞赏地看着黎糖:“秦小姐,早就听说你回来了,可惜之前一直在国外没能去秦家拜访。今天见到你本人,我非常高兴!”
黎糖举起酒杯,微笑回应:“能见到陈爷,我也也别高兴。”
“呵呵……我说得可不是场面话,你不知道我家小女儿有多么喜欢你的画作,一直吵吵着想买你的画,但你家老太太根本不同意卖。”陈爷又笑着说:“我今天还有个不情之请。”
黎糖保持微笑:“您请说。”
“我女儿想要你的签名,你待会儿能不能给我个签名?”
陈爷的脸色很诚恳。
黎糖笑着回:“当然可以。”
“哈哈,那太好了!”陈爷笑着喝光了杯子里的酒。
这酒是高度白酒。
黎糖看着自己举起的满满一杯白酒,皱了皱眉。
“喝一口就行。”秦修越小声对她说。
黎糖倒是想。
陈爷身为长辈都喝光了,即便陈爷不在意她喝多少,但她要真喝这么点,让在座的其他人怎么看她?
肯定觉得她背靠着秦修越和秦家,就高人一等。
爷爷奶奶都是德高望重的人,她不能败秦家的名声。
吸了口气,她昂脸就把这一整杯酒都喝进了肚子里。
顿时,气氛寂静。
秦修越皱眉瞧她。
其他人都面露惊讶。
陈爷惊了一秒钟就哈哈笑出声:“秦小姐果然与众不同,不过我是老酒鬼了,你不用这么实诚。”
话是这么说,但陈爷满脸都是高兴。
桌上其他人也被带动,都跟着笑了起来,对待黎糖的态度也更认真了些。
年少成名的秦家大小姐明显没有摆姿态瞧不起他们,他们自然也打心里更喜欢尊敬她。
秦修越见状也笑了笑,但还是对黎糖说:“少喝一点没关系。”
黎糖已经有点上头了,大脑晕呼了下,嘴上“哦”了声。
秦修越当即给她倒了杯热茶解酒。
陈爷和其他人都笑呵呵的,也对黎糖说:“秦小姐,接下来我们无论跟你喝多少,你喝一口就行,你的诚意我们都知道,千万别再喝这么多了。”
“呵呵是啊,你看你小叔多不放心,要真让你喝醉了,我们不得不被你小叔修理一顿?”
“……”
黎糖喝了一大口茶水,笑着回:“没有,我没喝醉,各位叔叔哥哥不用担心。”
话是这么说,但她的脸颊已经染上一圈绯红。
陈爷他们只觉得她性格好,都和她打趣说笑。
只有厉司淮在黎糖喝下那杯酒后,脸就黑了下去,一直沉到现在。
…
饭局很快过了一半。
黎糖因为喝和不少酒的原因喝了很多茶水,憋了一肚子的尿。
挑了个时机,她就来到卫生间。
卫生间和雅间就隔了一条走廊,不远。
尿完,她舒爽地呼了口气,然后推开挡门走了出来。
正准备洗手,就见一道高大的身影正倚在洗手池边的墙上,视线阴郁地看向她。
她走错卫生间了吗?
黎糖歪了歪脑袋,往四周看去。
是女卫生间没错。
那他怎么进来了,还这么理直气壮地站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