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安看不懂皇上是何用意,只让她继续留在皇后身边,娘娘要是有想不开的迹象随时向他汇报。
而第二日,瑶华宫的偏殿就有些热闹了。
范贵妃这次来得特别早,完全不像她的风格。她身份尊贵,后宫里除了皇后娘娘,要数她的妃位最高。往常来瑶华宫给皇后娘娘请安,也都要端着个架子,绝不早来,只有别的嫔妃等她的份。
但今天确实第一个到的。
瑶光让人给她上茶,先到的没有让人一直站着的道理。
昨日之事她也有所耳闻,桃玉兴冲冲地跑过来和她说,“真是太快人心啊,那个范贵妃中午被皇上翻了牌子,结果下午皇上去御花园散心,遇见了李昭仪,硬是撤了范贵妃的牌子。您说解不解气?叫她还那么嚣张。”
桃玉对范贵妃送的送子观音还耿耿于怀。
但瑶光是皇后,不能像桃玉一样将这种情绪显现在脸上。更何况……于她而言,皇上夜里去了谁处,都不是件大快人心的事情。
老老实实呆在上阳宫她才开心。不过,男人怎么可能老实?
不老实的后果,就是瑶光一大早还得面对他留下的“孽债”。
范贵妃此刻心里正郁积着一肚子的气,端起瑶华宫里的茶水,喝了一口,就觉得寡淡无味。
她蹙起了细眉,看向瑶光:“娘娘这茶水,今日有些寡淡啊。”
瑶光也抿了一口,认同地说:“本宫也如此觉得。”
“桃玉,去端些梅子上来,解解口味。”
桃玉领命从偏殿里撤了出去。一会儿的功夫,其他嫔妃也陆陆续续地赶来了。她们见着范贵妃已经在偏殿里上座了,有些惊讶,又似乎在意料之中。
后宫里没有不透风的墙。
嫔妃们一一向皇后娘娘行礼之后,脸上挂着笑意又朝范贵妃的方向福了福,才坐上自己的位子。范贵妃侧昂着脸,故意不看她们。
这时候外头有小公公跑进来传话,说李昭仪昨夜作画至深夜,未曾好好休息,皇上特意免了她的请安。
瑶光没有吭声,微微地点了点头。
这时有人不知是无知,还是故意,歆羡地感叹了一句:“李昭仪的画艺果然精湛,能得皇上如此喜欢。听说皇上还特意赏赐了外番进贡的文砚墨笔,专门送到临月阁,好让李昭仪一施所长。”
周婕妤这时也附和道:“可不是,昨日我亲眼所见,那睡莲映日画得是真心好。”
一旁的范贵妃听了,更是咽不下这口气,哼哧了声,“小小知县之女,心思还挺多。”
说着,目光移向正中央上首之位的瑶光,语气里无不是酸味:“皇后娘娘明察,可要管管这股歪风邪气了。要是人人都像李昭仪这样,故意去御花园吸引皇上注意,那敬事房的规矩何在?”
昨天她接到敬事房的通知,欢欢喜喜地叫人给她沐浴、梳洗、打扮,还准备了一曲新编排的歌舞,要邀皇上共赏,没想到居然被人拦了一遭,心里有多郁闷可想而知。
范贵妃自己丢了颜面,也没想让皇后娘娘好过,数落完解牌的事情,又另起一端,道:“皇上给她几分脸面,她还居然当真了。”
“小县令之女就是不知道分寸,这个时候也不来给皇后娘娘请安。”
这话一出,亦是将瑶光也拉了下水。
皇上虽然免了李昭仪当日的请安,但知道礼数的妃子断不会因此而真的不来给皇后请安。
该有的尊重还是要的,毕竟皇后才是这后宫的主人。
李昭仪其人,虽是县令之女,但自从入宫瑶光都见她知书达礼,不像是会故意恃宠而不来的样子。
那么……可能真就如皇上所言,昨夜作画作到太晚,未曾好好休息,今早根本起不来床。
瑶光一想到这,心里比丢了颜面还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