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苏若对着太后大礼道:“见过太后。”
太后微微点头,算是应了礼,眼神中有着些许审视,显然是将刚才温婉灵的话听进去了。
温苏若暗暗看了眼温婉灵,目喊警告,却也并未说什么,只是安然坐在自己位置上,拿起茶静静喝起来。
而温苏若的突然来到也是温婉灵未曾料到的,分明她昨日派过去的探子得知,温苏若昨晚屋里的灯亮到很晚,今早定是醒不了这么早的啊!
气氛有些微的尴尬,温婉灵顿了顿才道:“妹妹怎么来的这样早,来了怎也不说话?”
温苏若放下手中的茶,美目微抬,对着温婉灵别有深意道:“来之前听姐姐和太后娘娘谈得正欢,妹妹便在此当个听书人。”
听书人,这是暗指她在编故事了!温婉灵气的咬牙切齿,此刻却又没有任何办法,难不成还能再太后面前与她翻脸不成?
所以只得硬着头皮笑道:“是啊,我们正说着妹妹的新寿服呢。”
末了便不再说话,丝毫不提先前所言。
本想着在背后先行编排一番,先在太后的心里留下温苏若自大无礼的印象,到时候寿宴当场拿出寿服时,才能将效果发挥到十成十。
可谁知这温婉灵竟这么早就来了。
不过也无妨,温婉灵悄悄看向太后,方才的一番话,想必太后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计较,这温苏若也只能得意现在一时,待到时候走着瞧便是。
三个人便这样谁也不说话,就这么各自喝着茶,各自想着心中的心思。
突然这时,门口传来一阵说话声,只听似是两个婢女。
其中一个婢女道:“你说的事,可是真的?”
另一婢女悄声说:“千真万确,你在路上随便叫一人问便是,当日路过的人不知有多少,宫里早就传遍了!”
“竟如此和人听闻?光天化日……”
“嘘,你小点声,别叫太后娘娘听见,扰了尊听。”
说话声虽小,却由于两人似是渐渐走进此处,便也断断续续的听得不少。
温苏若起身朝太后道:“太后,臣女这就叫人看看是哪里来的不懂事的婢女,竟敢在太后宫里如此胡说八道。”
太后摆了摆手,威严道:“不必,叫她二人进来,哀家倒要看看,是何事,竟连我也不能知晓?”
温苏若拜了拜礼,便朝小雅使了个眼色,小雅得了授意便出去了。
而温婉灵,在听见门外之人说到光天化日,骇人听闻时便已经开始坐立不安起来,又见温苏若眼神若有若无的看向自己,心中更是忐忑。
可偏偏太后又已经传了人进来,奈何她想做什么,都已经来不及了。
此刻只能紧张等着,千求万盼千万别是自己担忧的事。
小雅领着两个婢女很快进来了,只见其中一人正是雨泽,而另一人赫然是那日替温婉灵送饭菜到温苏若处的婢女!
温婉灵看见她便如遭雷击,心中大叫不妙。
可此时却听雨泽率先道:“奴婢雨泽,参见太后娘娘!”
身旁的婢子也随即道:“奴婢小晴,参见太后娘娘!”
太后点了点头,却并未叫她二人起身,只是道:“你们方才在屋外所说之事,是为何啊?”
一听太后这么问,两个人明显紧张了起来,雨泽结结巴巴道:“太后,这,这奴婢,不敢说……”
眼神还躲躲闪闪的看向温婉灵。
温婉灵只觉得要急昏过去,连忙站起身道:“太后娘娘,此二人清早便在此污扰尊听,臣女替太后发落了她俩!”
只见太后淡淡抬眼看了看温婉灵,却让温婉灵顿觉犀利,只听她道:“哀家还未听得是何事,怎就污扰尊听了?还是说你知道是何事,不妨你说与哀家听?”
“这……!”温婉灵这下再不知如何作答,这种事,由他人之口说出已是耻辱,怎能她自己说出来?
这和要她的命有何区别?
只得辨无可辨的说道:“臣女知错。”
太后轻哼一声,道:“坐吧,你二人且老实说来,究竟是何事?”
“若是不说,哀家便认你们是欺上惑主之罪,且去宗人府待着吧。”
温苏若也道:“雨泽,你且说吧,太后娘娘明理,你只需将实情说来,太后听后,自不会无辜怪罪你二人。”
雨泽似是终于被说动,这才道:“太后,奴婢说!”
末了又悄悄看向温婉灵,似是下定决心般道:“禀太后娘娘,奴婢今日去大小姐处找小晴作伴,平日我二人关系最是要好,却听得路上宫人隐隐约约说起什么午后宫道上,光天化日,不知羞……这样的话,奴婢好奇,便问了小晴。”
太后点点头,道:“接着说。”
却不知温婉灵的脸色已经惨白,再无一点血色,眼神只是狠毒的盯着温苏若和小晴。
雨泽接着道:“小晴说,是那日,那日大小姐,在宫道上……”
说到这里,雨泽竟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再继续说下去了。
太后听的一半便见雨泽不继续了,只觉得心中窝火,怒道:“吞吞吐吐作什么样子,哀家叫你一五一十全都说来!”
而此时温苏若像是终于意识到雨泽口中所说何事似的,起身跪拜道:“太后娘娘,您不要怪罪雨泽,不是雨泽不说,是她实在不敢啊!今日是太后寿辰,此事何不明日再议?”
太后这才微微消了点火气,道:“你倒是个替哀家着想的,那丫头,你且但说无妨,哀家不会怪罪你二人。”
得了免死金牌,温苏若眼中闪过一抹暗色,朝雨泽使了个眼色。
雨泽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一口气大声道:“那日午后,大小姐在大宫道上,众目睽睽之下,公然自行脱去身上衣物,且发出难以入耳之声,足足数个时辰……!”
太后远离前朝后宫事,宫里的宫女太监也对宫外的事情未做过多的了解,更何况此事隐秘,太后宫里的人知道的也不超过十人。
眼下正是清晨,周围安静,雨泽这一大声诉说,竟是叫太后宫里宫外的人都听了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