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温府出人意料的平静,众人都早早歇下,温婉灵也是吃了药后便进入美梦,清水看着瓶中只剩下一粒的药丸,心里有些隐隐担心。
不知小姐突然断了药会怎样,希望能平安度过……
一晃四天便过去了,这四天白无翔每日都如他所说的一般上门来为温苏若送饭,但都不做久留,实在是府中要处理的事物还多。
这天白无翔临走时,看着温苏若道:“明日便是进宫之时,你得尽早做准备。”
温苏若点点头,道:“我知道的。”
“明日便是宫里见了。”白无翔低着头,脸上的神情看不太清,道:“若是可以,我倒真想当一辈子的温府大夫,这样好歹能天天看见你。”
白无翔后半句说的很小声,温苏若没能听清,想再问时,便见白无翔已经背着药箱往外走了。
不知怎的,温苏若觉得白无翔的背影莫名其妙的有些落寞,她忍不住道:“……宫里见……!”
白无翔脚步顿了顿,侧过身笑道:“嗯。”
白无翔经常在温苏若面前笑,温苏若却觉得他今天笑的格外好看,不由就愣了下。
笑的那样好看干什么?
怪不得京城里那么多少女都芳心暗许。
温斌房中。
此刻温斌的屋子比往日来说要稍微拥挤些,只因为里面站了不少人。
温斌看着梅如芳,脸上是前所未有的严厉,道:“娘叫你照看三丫头,可你到好,三丫头身子不仅没见好,倒是越来越虚弱了,你到底是怎么照看的?”
梅如芳也是一脸的不知所措,结结巴巴道:“老爷,我,我不知啊!”
这不可能啊,虽说自己对温苏若用了药,可那药是延缓她康复的,并不会加剧病情啊!
难道是温苏若这两日又自己做了什么手脚?
这更不可能,要知道她派了眼线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守在温苏若房外,除了每日进去看病的大夫,温苏若并没有接触过别人啊!
而那大夫,更是她精挑细选,绝不会出差错的!
下在饭菜里的药也吃了,大夫也日日报的是平安,到底是哪里出了错,温苏若怎么会病情加重了?
梅如芳无论如何都想不通,支支吾吾的,在温斌眼里,便是心虚。
“娘这几日潜心修佛,为三丫头祈福,想必还不知道这事,一会子娘出了佛堂,我看你要如何交代!”温斌指着梅如芳大骂。
梅如芳一听老夫人便慌了,要是让老夫人知道,那她岂不是得被休出温家?
不行,不行!
“老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绝对没有害三丫头啊!”梅如芳哭的满脸是泪水,哭喊道:“老爷你仔细想想,若是我要害三丫头,也绝不会现在动手啊,这岂不是不打自招吗!”
温斌听着,也觉得有些不对,但若不是梅如芳下的手,那还能有谁?
“难不成三丫头会自己害自己?”温斌暴怒,对梅如芳的辩驳回以更愤怒的怒吼,道:“她只差一口气就要去了,有人会这样对自己的身体吗!”
梅如芳一下瘫倒在地上,心中有些绝望。
是啊,温苏若那身子,真真是只差一口气就要去了,哪有人会这样加害于自己?
这不是用性命开玩笑?
可是,可是……!
正想说点什么,突然门口有人来报:“老爷,大夫人,三小姐,三小姐不好了!”
梅如芳一下子绝望的转过头,脸上已经灰败如死灰,若是温苏若出了点什么好歹,那自己这个大夫人,便也不用做了!
温斌一听这话,脸上心痛之态遍显,狠狠瞪了一眼梅如芳,便抬腿向外走去:“叫大夫!”
待到众人赶到时,温苏若躺在床上,奄奄一息,连呼吸的幅度都要看不见。
两个丫鬟围在温苏若窗前,小声的抽泣。
温斌一进门,看到的便是这样一番景象。
“哭什么哭,这人还没去呢!”温斌低声怒喝,心烦的叫两个丫鬟到外面去。
小雅一见温斌,就拉着温斌的衣袍哭道:“老爷,老爷……您可千万要为我们小姐做主啊……小姐这几日天天吃着大夫人送来的饭菜,看着大夫,怎么就成这样了啊……!”
温斌听了这哭声便心烦,摆手道:“都出去吧。”
两个丫鬟抽泣着走了,梅如芳在温斌身后,探头看了一眼温苏若,便不敢再看。
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啊!
温斌看着温苏若仿佛已经死去的脸,对着梅如芳低沉道:“你怎么解释?”
声音平平的,没有一丝起伏,却听得梅如芳如坠冰窟。
温斌这次……是真的动怒了!
“老爷……真的,真的不是我……!”梅如芳苍白的辩解着。
温斌回头看向梅如芳,眼中一丝感情都没有,道:“不是你?”
说着向梅如芳逼近一步,声音冰冷:“三丫头是你全权照看,大丫头也是。为何三丫头现在奄奄一息,而大丫头却已经康复?”
梅如芳不敢看温斌的眼睛,她心虚的四下看着,道:“我,我也不知……”
“你不知?”温斌突然暴喝,将梅如芳吓得跌坐在地上。
“你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你真当我一点都不知道?”温斌一步步逼近,道:“大丫头好了,三丫头却还病着,那明日进宫的,不就是大丫头了么?”
梅如芳哆哆嗦嗦的坐在地上,一句话都说不出。
她是这样想的没错,可她从未想过要害温苏若的性命啊!
温斌接着道:“你爱女心切,我本也理解你,可你看看,现在三丫头都被你害成了什么样子?娘真是没说错,我温家将你娶进门,没想到却是养了个蛇蝎心肠的毒妇!”
一句话就像一把铁锤,将梅如芳一下锤死在地上。
蛇蝎心肠的毒妇……她不是,她不是啊!
可温斌却再也不想听梅如芳说一句话,不再看她,道:“母亲还有一个时辰出佛堂,这一个时辰,你若是找不到办法救三丫头,你就等着被休弃吧!”
末了又道:“这是我看在这么多年夫妻情意的份上,对你的最后一点宽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