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他停顿了一下,然后说:“好像,这种感觉是感动。”
“啊?”
姚冬雪愣住,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个可能。
她叹息一声,很是无奈,“你要是真心对我的家人好,我们也会真心待你。林木,人心是相互的。”
她温柔的看着林木,又道:“好好在京城呆着,你现在这个情况出远门我不放心。”
或许是林木长得太好看,姚冬雪看他第一眼就很有好感。
“好。”
林木关上门,等他走到院子才发觉自己答应了什么。
他怎么就答应了呢?
家人么?
林木望着天空,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眼角好像湿湿的,他伸手摸了一下。
是晶莹的水,是什么?眼泪么?
林木不知道,他没哭过,即便小时候和野狗抢食,被同僚走,挨刀子,他都没哭过。
半夜。
林木点燃蜡烛,他提笔蘸了墨汁,好半天都没写下一个字。
犹豫许久,他写道:
姚氏水果铺无异常,但姚冬雪即将远行。
两天时间足够姚冬雪把京城这边安排好,并且她还让于嬷嬷准备了许多干粮。
干粮不好吃,但容易保存,不用担心饿肚子。
第三天,她和十九一起去了城门口。
城外早就有一辆黑色马车停着,即便没瞧见傅丞胤都知道那是他的座驾。
“夫人。”
听到熟悉声音,姚冬雪扭头看见熟人。
“林木?不是让你在京中呆着吗?”她看见林木背上背着的包袱,明白这小子是想出尔反尔。
“我要去。”他还是这三个字。
姚冬雪:“……”
“我问问。”她无奈,实在拿这个执拗的人没办法。
她走到黑色马车前,简单说一下林木的事儿。
傅丞胤撩起黑色帘子,看了一眼那个传闻中的“小 弟 弟”。
的确是个美人胚子,即便是傅丞胤都得承认这一点。
不过这分明就还是个孩子。
姚冬雪说的也诚恳,“这孩子能自食其力,不会影响我们。”
“不听话的人你留着做什么?”傅丞胤问她,并未答应她的要求。
姚冬雪有点不好意思的说:“他一个小孩子在这样世道也难以生存,能帮一把是一把。我这不是想着风哥儿还缺个书童吗?等他把身体养好就让他去陪风哥儿。”
听到这话,傅丞胤脸色好看些,他说:“上车。”
“好嘞!”姚冬雪手脚麻利爬上马车,林木也跟着,不过很识趣没上车。
傅丞胤见她一身寒气,拿出一件斗篷扔到她身上,说:“别生病,麻烦。”
姚冬雪没多想,她知道自己身体肯定不能和傅丞胤比,出门在外是要照顾好自己。
古代在路上生病,病死了的大有人在。
“那个……孩子叫什么名字?”傅丞胤忽然开口。
“啊?他啊,林木,三木的那个。”姚冬雪裹紧斗篷,觉得温暖多了。
这天气居然开始转凉,这气候很不对劲,但愿快点回温,不然刚刚播种的可怎么办啊。
她觉得自己就是天生劳苦命。
“你不说留给纪风本官还以为是留给你的。”傅丞胤没忍住嘲讽,说完又把头偏到一边,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啊?我,留给我做什么?”姚冬雪压根儿没反应过来。
“等等,你的意思是……”她瞪大眼睛,忍不住爆了出口,“我草!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的天呐!那还是个孩子!他说不准比我儿子还小!丞相大人!!你在想什么呢?!”
她就很无语。
要不是在现代网上冲浪惯了她还理解不到他这话的意思。
“比我小那么多,我是畜生吗我?”
她不雅的翻了个白眼,又说:“我怎么会祸害祖国的花朵呢?”
傅丞胤看她一顿输出,虽然言语粗鄙,但他这心里舒畅多了。
一直压在心口的郁气终于疏散开。
“你不喜欢比你小的,难道喜欢比你大的?”他又问,语气和善不少。
姚冬雪还真没考虑过自己终身大事,主要是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一直在忙,很忙,根本没时间考虑这些风花雪月。
“哎!我都这一大把年纪了。想想以后要找指不定也是个带着孩子的,到时候各有各的孩子,指不定心都偏到胳肢窝了。”姚冬雪叹口气。
“而且你说喜欢什么类型,这哪里有定性?万一遇到合适的那个人年纪小呢?总的来说,我喜欢成熟点的。”
“我已经有俩孩子了,没必要再找个男人做儿子。”她靠在侧壁上,说到这儿又摇摇头,“当下还是生存更重要,只要吃饱穿暖才能达到‘饱暖思银欲’。”
傅丞胤忍不住翘起嘴角,她是真敢说。
这些话外面的林木听了个真切,但他对男女之事并没有太大的感悟,也从来没想过要和姚冬雪发生男女之间的关系。
所以也没什么太大感触。
傅丞胤拿出一本书,他刚想翻开看,姚冬雪就说:“这么暗的光线看书伤眼睛。”
傅丞胤看了她一眼,姚冬雪立即闭嘴。
她真是过于放纵了,怎么能对大佬指指点点呢?
是忘了他是会把人剥皮抽骨了吗?
傅丞胤当真没看了,他拿出一卷图纸,摊开之后对姚冬雪说:“来看看江南地图?”
姚冬雪凑过去,傅丞胤又拿出一颗夜明珠放在旁边,这下子光线一下子好了不少。
“有钱人玩夜明珠,没钱人玩弹珠。”姚冬雪摇头,非常感叹。
“那是什么?”傅丞胤问。
她嘴里总是蹦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词。
“没事,就是小孩玩的一种玩具。”她把屁股挪过去,目光落在图纸上。
图纸不大,但是各地划分的清晰。
指甲修剪圆润的手指落在某个点上,他道:“这次水患从钦州开始,一直蔓延到苏州,杭州,丹城……情况比我们想的严重。”
姚冬雪仔细看,她说:“上面蓝色的线条是什么?”
“那是挖的沟渠。”傅丞胤解释。
“红色的线是此次水患的流经方向?”
“对。”
姚冬雪看了之后开始分析,“如果这次沟渠挖的好,损失应该能降到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