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而言之,这位妇人从何处得知这马车上的就是您平渊王?”这是最浅显的道理。
“雍大人的意思是有人告诉她?指使她这么做?”姚冬雪皱着眉,她没想到这一层。
在红旗下生长的人看不得这些东西。
雍子濯并没有完全否认,“只是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那现在怎么办?她也没明说我是平渊王。”姚冬雪还心存侥幸。
“但是这马车也不像是官宦人家会用的。”雍子濯无奈说。
“下官知殿下有仁心,只是这仁心不能被人利用。”
姚冬雪不反驳雍子濯这话,他说的也在理。
“那这件事该怎么处理?京兆尹的确管不了驿馆的事情。”这驿馆住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那是来自北黔的使臣,一般官员哪里得罪的起?
他们马车上的确只有姚冬雪有这个能力,或者说只有她的官职管得了。
“就这么放任不管肯定不行。以后必然会影响殿下的声誉。”薛杨也皱眉分析。
由此可见这背后使手段的人是真心不想让姚冬雪好过。
姚冬雪想了想越国如今的官员制度,心里有了定数,她打开车门对哭诉的民妇说:“这样,你先去找京兆尹,如果京兆尹管不了就让他去找大理寺。”
大理寺算是最高法院,只是他来管或许不是那么理想,但至少官位够了。
那妇人却是情绪激动,她冲向姚冬雪,骂道:“你们这些当官的都一样的恶心!根本不会管我们普通老百姓的死活!”
“你们这些奸臣!你们这些趴在百姓身上喝血吃肉的贪官!你们真该死!”
姚冬雪现在可以确认对方的确是有人指使来的。
“越国要亡了!要亡了!女子封王,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姚冬雪盯着女人,她已经被林木拦下。
林木这段时间修养的比较好,拦下一个普通妇人没有问题。
“大家快来看啊!这就是新上任的平渊王!她一个女子做什么官?!”
“不过是靠着男人上位的普通女人!”
“我受了天大的委屈,她居然推三阻四!她甚至连普通官员都不如!”
姚冬雪:感情是冲着她来的。
“看来今天去不了小明山。”小明山就是之前姚冬雪种果树的山,名字是她取的,方便称呼。
“报官吧。”她说。
一直跟着的暗卫离开一个,另外三个暗卫守在马车前,逼退了围过来的百姓。
百姓对这些穿着黑衣,腰间佩刀的人都会下意识有畏惧心,不敢过于靠近。
那妇人却根本不怕,她一个劲儿往姚冬雪身边凑。
“平渊王?平渊王?哈哈哈哈!你算什么王爷?你就是个吹枕边风的女人!”
“不能解决百姓需求你做什么官?!”
“女人都能被册封为亲王,越国要亡了,要亡了啊!”
姚冬雪足够镇定,她盯着女人,冷冷的说:“你要是再说这种话,本王会以叛贼的罪名将你抓住。”
“你以为我会怕吗?我就要揭穿你这女人的恶心嘴脸!”
越国情况本来就不好,这女人再这么一煽动,百姓的情绪很快被调动起来。
还有个最重要的事情,北黔的使臣还在皇城,要是民心不在,她不敢想象北黔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把她嘴巴给本王堵上!”姚冬雪立即下达命令,目光已经十分冰冷。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你们就是她的爪牙!呜呜呜……”到底是个手无寸铁的女人,很快就被暗卫制止住。
即便如此百姓的情绪也已经被煽动,他们辱骂姚冬雪,认为姚冬雪是女子不配封王。
“女子就该在家奶孩子,做什么官?”
“你有什么资格做官?你就该好好嫁人奶孩子!”
“我看那个女人说的没错,越国……”
“闭嘴!”姚冬雪制止这个百姓上头即将说的话。
“越国怎么样还轮不到你们置喙,想和那个女人一起以叛贼罪名抓起来吗?!”
她的眼神太可怕,一个人站在哪里居然震慑住了这些百姓。
姚冬雪目光扫了一圈,没有看见其他煽动百姓的人心里也松了口气。
看来对方也没打算真的让北黔陷于腹背受敌的地步。
“我是女子没错。但是我做的事情你们谁做的出来?”姚冬雪质问这些人。
“听风就是雨。别人说什么你们就跟着起哄,没带脑子思考?”
众人被狠狠骂了一通,他们本来只是情绪上头,再加上对皇权的畏惧,还真不敢像后世那样在网上指点江山。
“你们倒是敢开口,非议本王而已就算了,竟敢非议越国未来如何?怎么?你们都想做卖国贼?”
这些话让众人回过神来,他们刚刚的确莽撞。
别说非议越国未来如何,就单纯非议平渊王,哪怕她只是一个女子,站在她的位置上也足够让他们人头落地。
谁不害怕?只要不是刻意受人指使他们都害怕死亡。
“卖国贼”的罪名可太重了,完全株连九族,谁敢承担这个罪名?
“可是自古以来的确没有女子封王的道理。”一个身穿儒衫的青年站出来说。
“女子即便为官,也是后宫女官,从未涉及朝堂。并且自古以来都有后宫不得干政的规矩。”
“女子为官,那不是牝鸡司晨吗?”
几个穿着儒衫的青年站出来,他们似乎很有胆量。
在古代这些书生自认高人一等,总是敢对别人评头论足。
“迂腐!”姚冬雪嘲讽。
“本王问你们。如果是你们去了江南,对于江南水患一事,你们怎么处理?能达到如今这个结果?”
几个青年面面相觑,他们可没这个本事。
“可谁能保证是你解决的江南水患?说不准是傅丞相……是傅丞相把功名让给你的。”他们私底下就是这么认为,他们不认为一个农村妇女有这样的胆识,有这样的才学,所以宁愿相信是傅丞胤把功绩让给了姚冬雪。
姚冬雪在车辕旁边坐下,她说:“要不你去问问傅丞胤?或者问问江南那边过来的人?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我有没有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