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其他人，便是姚冬雪自己都是怀揣目的来的宴会，也不怪她会如此想。
她不由得感叹，“世界上如同宋夫人这样纯粹的人，不多了。”
人都有自己的计划和私心，哪能这么干脆，这么随心所欲？
“殿下，我想休息会儿。”朱宁因对姚冬雪说完就起身坐在靠着柱子的位置上，她靠在那儿很快睡了过去。
姚冬雪对安嬷嬷小声说：“去取一件斗篷来。”
安嬷嬷点点头离开，很快她再回来的时候手上已经有了一件薄绒斗篷。
姚冬雪把斗篷轻轻搭在朱宁因身上，朱宁因惊醒，她睁开的眼睛分明还有些朦胧却充满恨意和杀气。
饶是姚冬雪都被惊了一下，一时间她进退两难。
朱宁因低头看向斗篷，瞬间明白姚冬雪做法为何，她干涩没什么血色的嘴唇蠕动几下，最后还是道了声谢。
“不客气，权当是还宋夫人刚刚仗义执言。”姚冬雪把斗篷给了她，又退到一边。
双方再次陷入互不干扰局面，没过多久一丫鬟急匆匆跑来，她神色慌张，四处打量，在看见朱宁因的时候才松了口气。
见她要开口叫朱宁因，姚冬雪示意她不要出声，丫鬟不认识姚冬雪，这会儿行了个礼就站在朱宁因身侧。
她看起来要比朱宁因稍稍小一些，头上除了一朵小巧绢花没其他装饰物，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胸口的鞋印，还有右边脸上的淤青。
这是被欺负了？
姚冬雪和朱宁因到底不熟悉，不好直接住手干涉她的事情，不过后面可以跟着去看看。
眼见时间差不多了，安嬷嬷在姚冬雪身后小声提醒，“夫人，宴会要开始了。”
听到这话，姚冬雪微微颔首，然后对小丫鬟说：“叫你家夫人起来吧。”
丫鬟也是昏昏欲睡，听到这话急忙清醒过来，她弯下腰去叫朱宁因，朱宁因一向觉浅，听到丫鬟喊她便醒过来。
她刚刚眼神清明就注意到丫鬟脸上的伤和胸口鞋印，她顿时火冒三丈，质问：“那女人又欺负你了？！”
再看胸口鞋印，那尺码分明就是个男人的。
“宋健也插手了？”
丫鬟眼泪瞬间包不住，她支支吾吾的说：“奴婢没事，宴会要开始了。”
“我找他算账去！”朱宁因起身，她注意到手中斗篷，又回过神来。
她今天似乎和如今最炙手可热的平渊王扯上关系，这斗篷还是人家的。
“多谢。”说完她就走。
姚冬雪急忙抓住她的手腕，说：“这里是镇国公府，镇国公老夫人过寿辰，要是闹起来，对你恐生不好。”
的确不好，如果是以前，朱宁因根本不在乎这些，她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镇国公对她而言或许是最后的温暖。
“殿下说的对。”她冷静下来，但胸口的火焰还是熊熊燃烧。
“一起去宴会吧。”姚冬雪再次开口。
她把斗篷给朱宁因披上，“小心感染风寒。”
快年节了，若是生病才不好。
姚冬雪不知，如果没有她的参与，朱宁因的确会感染风寒，只是不是因为一件斗篷原因。
她感染风寒之后挺不过正月就撒手人寰。
命运齿轮已经开始转动，姚冬雪就属于那个齿轮中的卡扣，bug。
回到宴会正厅，姚冬雪被傅老夫人叫过去，坐在十分靠前的位置。
她落座之后就去注意朱宁因的位置，朱宁因坐在角落里，她旁边是一男一女，男的看上去也是三十来岁，女人就要小不少，娇媚的不像个正经人家女子。
“明瑜在看什么？”老太太也好奇的凑过去，但毕竟不知道姚冬雪的目的在哪，所以还是不清楚。
姚冬雪微微一笑，说：“奶奶，我在看那个宋夫人。”
“哪个宋夫人？刑部尚书家的？”老夫人回想了一下，刑部尚书的夫人似乎要比姚冬雪稍稍大一些，那人性子沉稳内敛，喜欢礼佛，平日里很少出来参加宴会。
今日也没瞧见。
“是宋翰林的夫人。”姚冬雪摇摇头回答奶奶。
老夫人倒是没想到姚冬雪会和那位扯上关系，但是仔细一想，原来朱家那丫头天不怕地不怕的，充满一身侠肝义胆的气量，是个讨人喜欢的性格。
姚冬雪见老夫人不开口了，她心里的疑惑更加大。
这位宋夫人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
“除了她，没有旁人和明瑜交好吗？”老夫人也不评论朱宁因好还是不好，只是避而不谈。
姚冬雪摇摇头，“让奶奶失望啦，我和她们处不来。”
老太太拍拍她的手，道：“处不来就不处，京中这么多人，哪能个个都相处的好？”
他们家又不需要姚冬雪去拉关系，喜不喜欢都随她心意。
姚冬雪小声问：“奶奶，那个宋夫人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她实在是按捺不住好奇心。
“回去说。”老夫人不想提，姚冬雪不好再继续问，只能按捺下来。
“宁因？”为首的镇国公老夫人突然开口喊了一声，她捕捉到角落里的朱宁因，朝她招手，“宁因过来坐。”
朱宁因带着丫鬟过去，她本来就不想和自己夫君小妾坐在一起，老夫人这般行为她很满意，唯一不满意的就是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给镇国公带来麻烦。
“以后过来不要坐那么远，奶奶年纪大了，眼神不好，看不见我们家宁因。”
朱宁因眼眶热热的，但强忍着没哭。
“好孩子，别哭，今天是奶奶大喜的日子。”
朱宁因重重的点头，“奶奶生辰快乐！宁因祝您万寿无疆，身体康健！”
姚冬雪看不明白，宋夫人要是镇国公老夫人的孙女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许是看出她的疑惑，傅老太太小声解释，“镇国公老夫人不是她的亲奶奶。”
姚冬雪懂了。
但其中具体还是不太明白。
“嗯？小宋大人怎么身边还带着个女子？”镇国公老夫人看向宋翰林那边，那妩媚动人的女人听到这话顿时花容失色。
“你的正妻只有一位，难道这位是小妾？”老夫人再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