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柒看我的眼神从一开始的吃惊,逐渐转化为另一种别样的情愫,是让我最讨厌的一种……
——同情
“阮真。”
我最怕他的声音从清冷转变为深沉。
“其实,那次……方璇约我出来,已经告诉我了……一些关于你的事……”
“……”
我好像已经猜到他的下文了……
如果说,对一个人的爱可以瞬间达到顶点……
那么厌恶也可以,对方璇的厌恶也在那一刻到达顶点……
我猜的到,她对江柒说出来的话,一定是可以将我的自尊心瞬间撕碎的——那些不堪的过去。
原来这段时间一直是我在扮小丑,自娱自乐的活在江柒的视线里,以为我们还有可能,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了……
这种感觉比让人扒光衣服,来的更让人无地自容……
“所以,这段时间……我其实是出于……”他斟酌着用词。
“出于对我的同情,对吧?”我用尽我最冷静的声音打断他,尽管很大声。
我完全忽略了周围投射过来的异样眼光。
那一刻,我想的只有一个,就是我宁可他直接拒绝我,也不想他用这样的方式凌迟着我的心。
“不,不是这样,是出于对朋友的……”他慌忙解释。
“委屈你了,谢谢这段时间你为我做的一切!”我再一次打断他,“出于友情……”
……
“对不起……”
片刻,他微弱的声音飘散在空气中。
“你对我这么好,有什么对不起的。”我能感觉到自己笑得有多苍白。
对不起?有什么对不起的?他又没有做错什么。
“对不起,我没办法回应你的感情了……”
他突然举起左手,看向我。
“我已经……有妻子了。”
……
……
……
我感觉有什么热的东西洒在了我的腿上,紧接着听见手边的碗,因为打碎而发出的声响……
如果之前的冷静都是为了强忍眼泪,那么现在,他说的话,就是一把铁锤,一点点击碎我伪装的冷静……
眼泪就那样毫无预兆的释放出来……
其实早就知道了,不是吗?
我不过是在自欺欺人而已。
可是如今,听见他亲口说出来,
我还是难过的要死……
这一次,没有他伸手抹掉我的眼泪,也没有他给我安慰的拥抱。
他只是用深沉的声音说道。
“以后……我不会再对你好了,你也,不要再喜欢我了……”
……
莫大的悲伤,顷刻间,将我吞噬其中……
那种悲伤,比他说厌倦我,还让人难过;那种悲伤,是经历过一次,就绝对不想有第二次的感觉……
那种悲伤,像极了,那似曾相识的被人抛弃的感觉……
我还没来得及张口,他便消失在我对面的座位上……
和上一次一样,没等我的回答,自顾自的说完,转头就走……
为什么就不肯留下来,哪怕就多一秒……
我在模糊的视线里,隐约看见和上次一样场景
——那碗底下压着的一百块钱
我抽出那张钱,苦笑着。
不同的是——
那次是重逢的开始……
这次是结束的别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