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告诉他，这个书架靠近窗边。
在这个位置看到的夕阳……很美。
……
……
目的地到了，
方恒停下了车……
……
回归第一人称：
“你买的啤酒呢？”
沈逸昊打开冰箱取出了两个鸡蛋。
“丢了。”
我坐在客厅里地板上，靠着身后的茶几，一边吃零食，一边看着八点档的婆媳伦理剧。
“你怎么没把你自己给丢了？”
听着沈逸昊的吐槽不以为然，我专注的沉浸在电视剧里的情节之中。
“你说，将来你结婚了，是向着你老婆，还是向着……”
我发觉自己失言，赶紧将嘴边的“妈”字咽了回去，慌忙的去看沈逸昊的表情。
还好，他没有反应。
就在我以为他可能没听见的时候，冷不丁的听见一句：“你的假设不成立，且不说我没有母亲了，连女朋女都还都没找上呢。”
“……”
……
“快快快，把桌子腾开。”
过了一会儿，沈逸昊端着一大盆煮好的方便面跑进客厅。
对的，你没有听错。
是一大盆。
……
我赶紧将茶几上的零食拿走，将报纸垫在茶几上。
见他将盆子放下后，又去客厅里拿碗筷，我才感叹道：“太多了吧？吃不完怎么办？”
“放心吧，有我呢。”沈逸昊同我一起盘腿坐在地上：“我一天没吃了，就等着这一顿了。”
“合同签了吗？”我突然想起店面的装修合同。
“嗯嗯，都签完了。今天就已经开始动工了。”沈逸昊吃的太急，有点被呛住。
我跑去厨房，从冰箱里拿了瓶水递给他。
“装修好怎么也要一个多月，我们就这么闲着？”看他喝完水好了一点，我又递去纸巾。
“怎么能说是闲着呢？”沈逸昊打趣道：“看看书，学习学习……要不然你又要说我‘游手好闲’了。”
我笑他记仇，回怼他：“那老板，没开业的这个月，还算我的工资吗？”
“喂，你有没有良心啊？我一天好吃好喝的把你伺候上，你还向我要工资？”
“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
“哎，我可比你亲兄弟还亲呢。”
说着，沈逸昊就没皮没脸的凑了上来。
“哎，你可是耍流氓啊？”
我笑着推开他的脑袋。
推开了，凑上来，推开了，凑上来……
我笑骂道：“你没有骨头啊？”
就这样半推半就了好一会儿，他才停下了，不闹了。
……
饭后，我在厨房里洗碗，沈逸昊摊在客厅的沙发上。
听见电视机里传来的钢琴曲，我不知不觉地哼了起来。
沈逸昊听见了我的声音，故意把电视的声音开的更大了。
“开那么大干嘛？”我开始冲洗好的碗筷。
“这什么曲子？”他莫名其妙的问道。
“月光？贝多芬的。”摆好碗筷后才说道：“这曲子很常见啊。”
收拾好厨房的东西，一出来就看见沈逸昊坐在沙发上摆弄手机。
靠着茶几坐下来，吃着旁边的水果，没心思去理会他。
“那这个呢？”沈逸昊把手机放在我耳朵跟前，里面又传来一段钢琴曲。
“勃拉姆斯的，匈牙利舞曲第五号。”
“哇，这么厉害！”
“这首和刚才那个‘月光’，并称世界十大钢琴曲，这是常识，好吗？”我笑他大惊小怪。
“那这些钢琴曲里，你有没有会弹的？”沈逸昊撇过手机，马上凑到我身边。
“就电视上的那个，还有你手机刚放的，都会。”我将果盘摆在我和他的中间，随口一答。
“这么厉害？为什么从没听你弹过？”他也拿起果盘里的水果吃起来。
“你这儿也没钢琴啊？”我吐槽道。
“你如果不学下去，真的很可惜啊。”
“钢琴十级，我才考了六级，还远着呢。”
“你不学下去怎么知道不行。”
受不了沈逸昊一下子给我灌的鸡汤，我无奈地答道：“我自从……就是……”
那些监狱里的画面冲入脑海，让我有了片刻的不适……
“我……有三年多，没碰过钢琴了，现在的水平肯定没有当初那么的……”我调整了一下才继续道。
沈逸昊仿佛察觉了什么，他没有再去揪着这个问题不放，而是严肃地又问我：“为什么不学钢琴了？”
……
为什么？其实我也想过为什么……
如果一定要说一个简单粗暴点的理由……
那就是……
……
“就是……不想学了……”
我一下子躺倒在地毯上，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说道：
“其实我也没那么喜欢钢琴……”
“钢琴，起初就是因为江柒才存在的梦想……”
“虽说是放下了，但还是怕……怕我以后一碰钢琴，就想起他，想起和他在一起的那段时光，那简直……是对我的凌迟。”
“况且，生活不全是艺术，艺术没法养活我……”
……
沈逸昊不知什么时候，躺在我的旁边，静静地听着我说的话……
这是我第一次把自己内心的想法，一字不落地说给沈逸昊听。
他大概会觉得吃惊吧，原来我也可以想这么多，说这么多。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以后……
突然想到便利店的那个梗，我转过头调笑道：“不是有你嘛，你是我哥，我以后跟你混。”
他也笑了，却是那种还没笑出来就僵在嘴角的感觉。
没有去探究他笑容背后的深意，我问道：“你呢？你以前是干什么的。”
“我？干过的可多了。”他也转过头来看向我：“起初，我是个赌徒……”
我有点新奇的说道：“那你高中的时候，数学一定学的很好。”
“哦？你连这个也知道？”沈逸昊笑得很温柔：“赌博的确靠的是脑子，不是运气。”
“你经常赢？”
“也经常挨揍。”
“后来呢？”
“各个地方跑，什么都干过一些，服务员之类的。”沈逸昊开始扳着指头细数：“卖车的，卖衣服的，卖鞋的，卖吃的……太多了，都数不清了。”
尽管，他扳指头的样子很好笑……
可我依旧笑不出来，因为我懂得他这些话背后的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