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计划没有变化快
如是京尘2022-08-24 09:083,161

  锦云街6号。

  今日天气预报显示:气温33度、晴、2级风。

  街道两旁的树木无精打采,懒洋洋地立在路边,只有爬山虎的叶子正在疯狂抖动。

  老洋房围墙外,一处僻静角落里,郝辉和魏明并排蹲在一起,两人额头青筋暴出,肩膀上承受着有生以来,都不曾感受到的重量。

  金三礼一双大脚,分别踩在两人肩膀上,由于他最近发福,一脚下去,连练武多年的郝辉都有些吃不消。

  魏明龇牙咧嘴,抱怨道:“大哥,那铁门多好爬,我们绕一大圈跑这犄角旮旯,浪费时间干啥?”

  郝辉也很着急:“等我们翻墙进去,高飞早就回来了。”

  金三礼满头大汗吼道:“那铁门至少高3米,顶上支棱棱排了一溜儿,标枪头样式的尖刺,你们两个倒像猴儿似的飘轻,我那?想扎死我?还是摔死我?”

  魏明灵机一动:“大哥,我们可以撬锁进啊!”

  金三礼伸腿就踹了魏明几脚,边踹边说:“这大聪明,我以前咋没发现哪?你是什么时候瞎的?没看见街上总过去人啊!你们两个少废话,给我加把劲,我马上就翻过去了!”

  郝辉和魏明一鼓作气把金三礼抬高,就在金三礼马上要够到墙头时,一只壁虎突然窜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进金三礼的脖领儿。

  金三礼浑身发痒,一个闪身没站住,重重跌到地上,摔了个四仰八叉。

  这一摔,把郝辉和魏明同时带倒。

  只有壁虎像没事人一样,鬼头鬼脑从金三礼的肚皮处爬出,迅速沿着裤边儿爬到脚底,跳了两下,钻进枝条不见了。

  金三礼在心中问候完壁虎的祖宗,揉着腰起身,他不信邪,对坐在地上的两人命令道:“继续爬!”

  ***

  高飞在早市买了油炸糕、茶叶蛋、油条、豆浆、豆腐脑,都是父亲爱吃的。

  可能是天气热的原因,他反而没什么食欲。

  高飞拎着早饭往回走,快到上坡时,发现李快乐浑身脏兮兮的,正站在马路中央朝他笑。

  高飞皱起眉头,换个方向贴紧墙根往回走。

  一辆三蹦子突然飞快驶来,驾驶员以为前面的人会躲,压根没减速。

  李快乐却站在那,脚下生根,纹丝不动。

  驾驶员怕翻车,不敢乱打方向盘,他用最短的时间,把这辈子会的脏话都骂了一遍。

  高飞注意力被驾驶员的大嗓门吸引,他仅用一秒就确定李快乐是个疯子!

  他扔掉早饭冲了过去……

  ***

  金三礼、郝辉、魏明,像人形牌一样立在院墙内,一动不动。

  就在刚刚,三人成功落地时,与在菜园子施肥的老丁头撞个正着。

  三人大气不敢喘,死死盯着老丁头的一举一动。

  老丁头左手推推墨镜,右手伸出盲杖在地垄沟旁探路,他熟练地施肥,精准躲过每一个疏菜和水果。

  魏明用手捏住鼻子,改用嘴呼吸,刚张开一半,便吸个实惠,只好闭嘴松手,满脸痛苦地往外扇风。

  郝辉用口型告诉金三礼:“瞎子!”

  金三礼被蚊子围攻,无心看郝辉,他只盼着瞎老头快点离开。

  老丁头施完肥,拎起塑料桶往家走。

  走着走着,盲杖越敲越快,直到脱离三个不速之客的视线,他才长吁一口气,停了下来。

  他破天荒锁上单元门,又把自家大门上了反锁。

  金三礼见老丁头走远,浑身摸电门般抖了起来,他把胳膊大腿打得啪啪响,嘴里骂道:“小样,我打不死你们!”

  然后一巴掌扇掉脸上的蚊子,“咔吃咔吃”挠起来。

  “痒死我了!”金三礼气呼呼地说。

  郝辉手指对面三楼,挂着空鸟笼的窗户,说道:“那就是高飞家。”

  预感金子近在咫尺,三人按计划开始行动。

  茂盛的菜园里,三人鬼鬼祟祟,弓身倒腾着小碎步,几步一蹲,藏在豆角架或辣椒秧后,警觉地观察四周情况。

  挪了不到一米,魏明率先回过味儿来:“不对呀,我们为啥不能站起来走路?”

  金三礼扒开一串红辣椒,露出满是新鲜蚊子包的大脸,小声说道:“你当我们是去人家做客那?咱们的脸越少有人看见,事后就越安全,注意隐蔽!”

  不到两百米的路,三人倒腾了近十分钟,才够到洋房门口。

  郝辉跑去开门,发现大门已锁,他嘴角上扬,从背包掏出工具开始撬锁。

  ***

  高父抱着锁链安静坐在床上,他觉得口渴,两手往下一甩,锁链哗啦啦掉在地上。

  他无视饮水机和保温壶、去厨房接自来水喝。

  高父正抱碗喝得起劲,忽然听见自家门口传来开锁的声音。

  他放下碗,悄悄走过去,伸长脖子,左眼对准门镜向外望。

  郝辉一边听门里动静,一边转动插进门里的铁线;金三礼斜靠在墙上,焦急地盯着锁眼;魏明在楼梯拐角放风,时不时回头,看二哥进度。

  门突然开了,不过是高父开的。

  “小四、小五、小六,进来坐。”高父热情地让三人进屋。

  郝辉尴尬地拔出铁丝,高父好奇地问:“四儿啊,这是啥?”

  郝辉一时语塞,金三礼哈哈笑道:“这是……乐器。”

  高父又问:“啥乐器?”

  金三礼一把把高父推进屋:“古筝!”

  郝辉、魏明借机闯入。

  ***

  高父佝偻着背,站在客厅,不明所以望着“同事们”。

  三人在屋里翻箱倒柜,就差没把高飞家弄个底朝天。

  郝辉把装杂物的盒子往地上一摔,气急败坏道:“这小子压根就没把金子藏家里!”

  魏明也纳闷:“那他能藏哪去?”

  金三礼一拍脑袋:“完了,他肯定是把金子换钱,全都花了。十六年了,他能留着才怪!”

  高父听见“金子”二字,顿时警觉起来。

  他突然大喊道:“金子!金镯子!你们谁也别想偷我金镯子!”

  高父小跑到卧室,捡起地上锁链,紧紧抱在怀里。

  三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向卧室走去。

  见“同事们”进来,老人又抱着锁链往床角缩去。

  金三礼坐在床边,满脸堆笑:“大爷,你哪来的金镯子?还有吗?我们帮你保管好不好?”

  见高父没反应,郝辉冷冷地说:“大哥,跟一个傻子废什么话,不如直接绑了,等高飞回来,我就不信,他不管亲爹的死活!”

  郝辉见大哥不理自己,习惯性扭动脖子,想舒展一下筋骨,然后对上了魏明发红的双眼。

  魏明抓起系在床头的锁链,眼中盈满泪水:“高飞这小白脸心真狠啊!竟然虐待老人,把亲生父亲当牲口一样用链子锁住……”

  金三礼、郝辉同时转身,鄙视地盯着魏明。

  魏明心虚,低头嘟囔道:“虽然我不算好人,但我不虐待老人……我去阳台看高飞回来没。”

  郝辉:“我再去找找。”

  金三礼不死心,继续问高父:“你儿子从来没跟你说过,他把金子放哪了?”

  高父一巴掌呼在金三礼头上:“小六儿,你脑满肠肥的最不是个东西!平时在厂里一口一个高师傅叫着,我退下来了,你就不认我,连师傅也懒得叫啦?”

  金三礼皮笑肉不笑,把耷拉下来的头帘抿上去,双手固定好发型,刚想揍人,胳膊没等抬起来,又被高父一脚瞪在命根处。

  “嗷!”一声惨叫,金三礼捂住下身,磕头状跪在床上。

  高父瞬间来了精神,愤愤不平喊道:“我年轻时就没怕过人,现在也是老当益壮!还敢打我?你来呀!拿个破铁片子,跟我说是古筝,你咋不说是马头琴那?你们才是傻子,三个大傻子!”

  郝辉听见动静跑过来,发现大哥吃亏,他二话不说跳上床,伸手去抓高父。

  高父见来人不善,本能地挥动锁链,郝辉知道软兵器的厉害,他几个闪身,灵活躲掉高父的攻击。

  最惨要属金三礼,身上无故多出几条血凛子,疼得他在床上打滚,吱哇乱叫。

  郝辉瞧准时机,一把抓住甩来的锁链,就在要控制住高父时,魏明趔趄着跑过来,语无伦次道:“高飞回来了!不得了,我们完了,到头了……我们跑不了了……”说完,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金三礼暂时忘了疼,大喊一声:“回来的正好!”

  郝辉揪起魏明怒道:“你说谁完了?谁跑不了?”

  魏明脸色发白,颤抖着指向阳台窗户。

  郝辉立马冲到窗前,探出头去。

  只见高飞和李快乐走在前面,身后跟着两名警察,四人比比划划,走走停停,在院子里说着什么。

  就在高飞抬头往这看时,郝辉迅速闪身,急忙蹲下。

  金三礼好奇心起,跨过瘫软的魏明往阳台跑去。

  没等到地方,就被郝辉拦住,郝辉面色异常,如临大敌:“有警察!”

  金三礼心脏猛地漏掉半拍,他慌了神,急忙问郝辉:“怎么会有警察?”

  魏明哭丧着脸道:“大哥、二哥,我们要怎么办?”

  郝辉最先冷静下来:“上楼顶!”

  三人来不及收拾屋子,开门就往四楼跑,谁知刚出门,就傻了眼。

  他们来时,脑袋里装的全是高飞和金子,撬门时,压根没人抬眼往上看。

  原来四楼通往天台的地方,被人用防盗拉门锁住了。

  金三礼焦急地问郝辉:“撬开来得及吗?”

  郝辉表现出奇的冷静:“来不及。”

  魏明虚弱地扶着栏杆问:“那可怎么办啊?”

  郝辉回答:“下楼!”

  “啊?”金三礼和魏明同时懵了。

继续阅读:第十章:老丁头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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