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凌贴着千雪的耳边小声说:“千雪,你难道没有发现,如今的人界一大半都已经不是人了么?”
“不是人,那是什么?”
“是魔!”赵凌直视着她的眼睛,顿了顿说:“他们将人界变成了魔界,但凡是有人类的女婴诞生,甚至是在娘胎里,他们都会将其扼杀。”
“里头呢?”
千雪实在想象不出,如此残忍的行为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不可告人的秘密。
赵凌缓缓道:“假如人类的女婴不再降生,全部生出来的都是魔种呢..........?”
“你的意思是…..…”
细思极恐,千雪有些害怕继续思考下去。
赵凌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不如我们去民间看看。
千雪知道他的意思,若他们推测的都是真的,那民间一定有很多女子,她们肚子里的孩子被替换出来,换成了魔种。
他们两人出了凤清宫后,在夜城中转了几圈。
刚刚过了戌时,街道上就一个人都没有了,家家户户关门闭户,屋里连烛火、油灯都不点。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气,带着形容不出的压迫感铺面而来。
抬头看不见月亮,整个夜城的上空像是被一团黑气笼罩着,一丝光亮都透不进来。
“赵凌哥哥,你有没有觉得,夜城的氛围和从前很不一样了?”千雪抬头,小声问赵凌。
赵凌蹙了蹙眉:“或许就是我们方才分析的那个原因,我们找一户人家进去看看。”
“嗯。”
为了行事方便,他们隐了身。
随意挑选了一家,感觉人气还比较望的人家,悄悄潜入进去。
而眼前看见的一幕,同样触目惊心。
一位年轻的孕期女子,正被两名黑袍男子五花大绑地固定在倒下来的桌面上。
女子的嘴被人用布条堵住,头顶上的密密麻麻的汗,满脸写满了惊恐和绝望。
她的小腹微微隆起,按经验来断,应该怀着四五个月大的孩子。
两名黑袍男子蒙着面,手中拿着弯刀,那种刀的材质不同于平常所见的寒铁或则青铜,而是莹莹散发着绿光,看上去说不出的阴森、恐惧。
一名男子眼睛里流露出一抹阴邪的笑容,他手中绿晃晃的刀,就在千雪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径直朝着孕妇刺了进去。
伴随着鲜血的流出,孕妇瞳孔紧缩,脸色变得卡白,痛苦地挣扎着想要逃脱,却因为手脚被缚得严实,她根本动弹不得。
半晌之后,那绿莹莹的弯刀从孕妇的肚子里勾出个鲜血淋淋的肉团。
男子将肉团用布包裹好,丢给另外一名黑衣男子:“你带回去,交给主上。”
那熟悉的布袋子,千雪只看了一眼,就判别出,跟宫里龙吟拆开的那种是一模一样的。
紧接着,男子又从腰间掏出一枚绿光闪闪的,像是种子一样的东西,塞了进去。
千雪秉住了呼吸,简直无法相信,世界上竟然有如此残忍的借腹播种。
差点发出惊呼声,幸好赵凌及时捂住了她的嘴巴.........
他拖着她出来,直到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千雪才敢重重地出了口气。
不是因为怕他们,而是怕打草惊蛇,还没查出个所以然,就前功尽弃。
“龙吟为什么要那么做?”千雪震惊之余,更多的还是不可思议。
即便是他曾经的宏愿是复兴魔族,成为万人之上的惊世魔王,但为什么非得以这样的方式?
赵凌蹙了蹙眉,低声道:“这样是最快捷的方式,以人类经血抚养喂养长大的魔种,要比自然长大的魔种成长更快,能力更强。”
千雪不慎理解,魔种不是在两千年前,就已经被天庭以平衡力量的由头灭绝了么?
那他们如此巨量的魔种又是从何而来.........?
赵凌又道:“其实魔种根本没有灭绝,从前云州大陆上的异能种族,其实全都是魔族的后裔。”
有异能的种族,大部分是王公贵族。
比如会驭物的凤族,会隐身的平丘王族,还有九尾鹦哥等等。
不过,云州大陆上的大多数人都是普普通通的人类,并没有什么异能。
“那些魔族后裔和人类同生共居之后,经过世代繁衍,早就是人魔混种了,所以能力就被削弱了极多。维持着魔族正统血脉的,实际上就是那些个贵族。”
千雪惊问:“难道,这些魔种,就是那些贵族的种?”
赵凌不太确信地点了点头,然后又说:“我推测,云州大陆上的女子之所以越来越少。少的就是这普通人类女子,当她们的胎衣形成之后就会被魔族用魔种替换掉胎儿。当魔种诞生的时候,就是孕妇精气匮竭,死亡的那一日。”
“就算是魔种,那出生的婴儿也不该全是男婴啊,按理来说,一样一半才符合自然规律。”千雪不解地问。
赵凌想了想,继续道:“假如,这些魔种的出生是为了战争呢?人类的婴儿对于魔族来说,也是天大的补品,吃得越多,精气和功力增长越快。”
战争?云州大陆好不容易才结束了长达十多年的征战,统一成一个国度,他们还要准备什么战争呢?
难道是天魔大战?
就如同万年前,从前那个赵凌的舅舅那般?
似乎如此一揣测,所有的谜团都迎刃而解了............
龙吟吃婴孩来增强他自身的力量,同时又将魔种还回人类孕妇的身体里,让他们诞下魔种。最后在将那些魔种都训练成为他拼命的魔兵...........!
“他们该不会是想跟天庭一较高低吧?”千雪将心中的猜测脱口而出。
那边赵凌的神情已经变得复杂莫测,就仿佛心中已经揣测到了什么,却缄口不想提一般,只说了声:“此处并不安全,我们先回去,再作计议。”
然而就在他们转身准备离开回天庭时,却看见一缕熟悉的紫色身影。
千雪与赵凌对望一眼,心照不宣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