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的几日，赵凌带着玉儿，或在山林田野间，或在花间草丛中。
听流水拂琴，好不畅快。
玉儿不会，他就手把手地捉着她的手弹。
玉儿第一次触碰到非灵的手，原来，他们的手都是有温度的？
很暖，很暖。
他们一起体验了魔界的美食，听过动人的旋律，一起看过魔界疾苦，生老病死，一起经历了太多太多。
有一日，赵凌握着玉儿的手说：“玉儿，还有一样魔界有，你们灵界没有的东西，你是否想尝试？”
“尝试什么呢？”玉儿似懂非懂地凝望着他。
赵凌眼中泛起了水雾，脸微微一红，迟疑了半天，才说：“爱情。”
“爱情？那是什么？”玉儿全然不明白，他口中所说的爱情究竟是什么。
赵凌双手捧起玉儿的下巴：“你将眼睛闭上，我告诉你什么是爱情。”
玉儿按照他说得，将双目闭上。
突然嘴唇处一丝温热，莫名的，她感觉自己似乎有了心跳，而且还跳动得异常剧烈。
原来，这样的感受就是爱情么？
他松开她，在她耳边低语呢喃：“玉儿，你喜欢这样的感觉么？”
她应该是喜欢的吧，那是一种从来不曾体会过的奇妙感受，仿佛整个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他身上。
那么不愿意放手，那么渴望继续。
“玉儿，你愿你嫁给我吗？”他眼神有些迷离，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的眼睛。
“什么是嫁给你？”
偏偏，玉儿什么都不懂。
赵凌闭了闭唇，说道：“就是一辈子在一起，就算是死了也回葬到同一处墓穴。”
“可我不会死。”
……
赵凌眼中突然多了几抹说不清道不明的忧伤，又像是遗憾。
“玉儿，那你愿意和我一辈子在一起吗？”
“就像我和广寒君那样么？陪伴千年、万年？”
玉儿想到一辈子，第一时间想起了广寒君。
若是答应了赵凌，他是不是就会像广寒君一样，一直在灵界陪伴着她，一起捉蝴蝶，一起听流水的声音，一起赏极地悬光，还要一起拂琴。
赵凌轻轻着她的年，低声说：“傻玉儿，嫁给我，可不是你同广寒那样。我们是会一起吃、一起睡，行要双手交叠，卧要彼此相拥的。”
“双手交叠？彼此相拥？”
那是怎样一种感受，玉儿越发好奇起来：“那我现在就嫁给你。”
赵凌脸一红：“现在还不行。”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呢，那什么时候行？”
赵凌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随后顿了顿，脸又一红：“魔界要拜过天地、父母。天界的话规矩或许更多。我还没去天界报道，暂时还不知道有些什么样的规矩。”
“那我们到底是按天界的规矩，还是魔界的规矩？”玉儿听闻后，有些急不可耐了。
赵凌想了想说：“那就按魔界的规矩来吧。我父母已故，不过舅舅还在，可以请他为我们主婚。”
“嗯嗯！”玉儿捣鼓蒜似的点着头：“赵凌哥哥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玉儿在赵凌的带领下，见到了他在魔界的舅舅。
他那里人来人往的，似乎人人都很尊敬他。
有人来参拜他，还会呼他一声“魔尊”。
赵凌跟她说，魔界的这个舅舅和天界的那个舅舅都是他已故母亲的亲兄弟。
他们一个是天上的皇，一个是地上的王，都是极其尊贵的。
因为结婚的时候要穿暗黑色，那种上面镶嵌着红色彩条的喜袍。
玉儿第一次穿上魔界的袍子，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觉得竟然别有一番韵味。
随后，他们又一起拜了天地以及舅舅。
舅舅搀扶他们起来，祝福他们“白首同心，早生贵子。”
玉儿百思不得其解，然后悄悄问赵凌：“什么是早生贵子？”
赵凌邪邪一笑：“等一会儿洞完房，你就知道了。”
“那什么是洞房？”
“就是同榻而卧。”
“那难道同榻而卧，就会早生贵子吗?那什么又是贵子？”
……
玉儿莫名其妙地陷入了无限循环之中，赵凌听闻玉儿这么问道，有些哭笑不得。
夜色逐渐降临，繁闹喧嚣的魔界逐渐安静下来。
那夜的月色很美，玉儿端坐在屋内窗前，等着赵凌敬完最后一杯酒。
赵凌微醺地进来，看见独坐窗前的玉儿，迫不及待地扑了过去：“娘子。”
他说。
“娘子？那我该唤你什么？”
“相公，丈夫都可以。”赵凌脸微红，口中吐出隆重的酒气：“也可以继续叫我赵凌哥哥。”
“相公、丈夫喊起来好奇怪，那我还是继续喊你赵凌哥哥吧。”
玉儿第一次体会到那样的感受，两个人好到似乎不分彼此。
他有着和广寒君一样的躯体，可不知为何，当初看见广陵君时并没有觉得不妥，但是看他是却觉得心跳加速呢？
“玉儿。”
赵凌轻轻道，玉儿感觉自己的耳朵痒痒的。
“嗯？”
她声音有些轻微颤抖，感觉全身无力。
那是从来没曾有过的感受，就仿佛整个身体都变得奇怪了，想使力却怎么也使不上。
有那么一瞬间，她的头脑一片空白。
她回忆起了灵界的飞瀑和织晶洞。
她迷恋上了与玉洞和织晶洞都截然不同的那种。
原来，温暖的感觉，也这般让人留恋。
“玉儿”
“嗯？”
“不可以再让任何人，再像我这样碰你。”
“嗯！”
她倒在他的臂弯中，半睡过去，她做了很多很多的梦。
玉儿基本还处于懵懂状态，不论赵凌带她体验过多少魔界有趣的事情，她还是无法明白，什么才是他口中所说的爱情。
直到那一日，在魔尊舅舅的天王宫里，来了两个貌美的女人。
这两女人穿着单薄的纱衣，身上也带着金灿灿的光，但走起路来一摇一摆的毫无仙姿。
她们是来传赵凌归天的。
结果她们看到赵凌的第一眼，眼睛就跟看直了似的，一直巴在赵凌身上，不肯转眼。
因为灵的听觉比一般的族类都要灵敏，玉儿清晰地听到她两的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