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俯下身,在她的右脸颊上咄了一小口:“玉儿,照顾好自己。”
玉儿懵懵懂懂地抬头问他:“为何不能带玉儿一起去?”
广陵君唇角微微扬了扬,再次*着她的头发说:“玉儿乖乖呆在灵界就好。”
……
接着,记忆的碎片陡然一转,切换成了混乱不堪的打斗场景。
无数多个身体上散发着金光的人,围广陵君的周遭,对他进行攻击。
他们全都秉持着看起来十分厉害的法器,有的可以引雷,有的可以以一幻多,还有的能随意变大变小。
他们后面的金色龙座上,正襟危坐着一个人,跟广陵君也有七八分相似,跟赵凌几乎一模一样。
那人穿着赤金色的袍子,头上梳着双版发髻,发髻上的头冠雕刻着龙纹,金光灿灿,好不炫目。
“赵凌,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为了长生,居然妄图占了我灵界,和我灵躯。我告诉你,只要我广陵还有一口气在,绝对不会让你的奸计得逞。”
那个和赵凌长得一模一样,并且也叫做赵凌的人,面色浮现出一抹阴森森的笑。
他什么也没说,只挥了挥手,那些浑身透着金光的人,便齐齐朝着广陵君飞了过来。
一时间,各种武器横飞,铿锵之声不绝于耳。
“广陵哥哥。”
谁知,玉儿还是没有听话,偷偷跟了过来。
看他被那么多人围攻,欺负,她心生愤怒,再也不再躲藏,直接杀了出来。
“广陵哥哥,我同你一道对付这帮恶人。”
玉儿飞身跃到广陵身边,和他背靠背站着。
广陵脸上露出几分焦灼:“玉儿,你不该来的。”
玉儿娇媚一笑,回答道:“若广陵哥哥有事,玉儿绝对不会独活的。如今和广陵哥哥并肩一战,倒是遂了玉儿的心意。”
于是,他们两人并肩作战,和那群金光斗士战得不可开交。
“哐当、乒乓”
玉儿与广陵的灵气与金光斗士们的兵器碰撞到一起,发出各种撞击声。
那个也叫做赵凌的人,依然威坐在龙椅上,如同一个冷静看戏的人,纹丝不动。
金光斗士除了拥有能力各异的兵器,自身的技能也是千奇百怪。
其中一个能旋转自己的身体,如同一个金刚钻子一般,将玉儿与广陵背靠背作战的阵营彻底打破。
下一刻,又有四五个斗士,分别站在不同的方位,拉下赤金色的通天大网,将玉儿困在了网内。
玉儿轻盈一个闪躲,避开了这来势汹汹的天罗地网。
那些斗士心有不甘,转而又向广陵铺网,广陵同样轻巧地避开了。
“玉儿,心意相通术!”
广陵一边飞向玉儿的方向,一边对她祝福。
“好!”
广陵伸出右手,玉儿伸出左手,双手交握,从上至下,二人交互旋转。
双掌之间发出剧烈的白光,那道白光如同一道锋利无比的剑,顷刻间破仞而出,直冲云霄。
光剑回落之时,将那铺天盖地的金网斩了个粉碎。
赵凌脸色大变,方才还面无表情的脸上,怒韵交横。
他高喝一声:“通天塔!”
接着,便见得一个长得比高山还要巨大的金光巨人,手中捧着个十多米高的高塔,出现在众人眼前。
玉儿和广陵站在他面前,就如同渺小的蝼蚁一般。
他们继续握紧彼此的双手,将全部的力量倾出,注入那光剑之内。
光剑终于也变大到和那塔一般大小。
巨人出塔,玉儿、广陵出剑。
剑、塔交战,乾坤巨变,漫天之上,飞砂走石,原本美的如诗如画的灵界霎时间生灵涂炭,景致不复。
剑与塔碰撞到一处,溅射出一地金光和白光,整个灵界都被火点燃了一般。一时寒冷,一时灼热。
“霓霞捆仙!”赵凌又是一声呼喝。
他身后又走出一浑身金光的人,手中握着一条金光灿灿的绳索。
“封天神印!龙马神枪!悲雷环!出!”
赵凌话音一落,一时间,又是四五个更为厉害的人,握着更为厉害的神器,临空而出。
“各个击破!”
赵凌一声令下,那五大神器齐齐朝着玉儿一个人而来。
玉儿本全神贯注地与广陵一道,用心意相通术战那神塔,万万没想到突然周遭袭来那么多神兵。
一时间招架不急,被那捆仙索束住了神魂。
这时,赵凌从他的龙座上腾空飞出,双手持着皓月双刀,临空劈下。
广陵与玉儿的双手被他的双刀逼得分开。
由心意相通术催生的灵犀剑,刹那间土崩瓦解,不复存在。
“收!”
赵凌一声令下,那些个金光闪闪的斗士,立即收回了神兵。他自己也重新回到了他的龙座上。
与此同时,玉儿的神魂也被那捆仙索一并收回。
玉儿的躯体瞬间石化,变成一句人形的,晶莹通透却毫无灵气的白玉。
广陵双膝跪倒在地上,捡拾起那块白玉,泪水横流:“玉儿,玉儿。”
他原本妙极的嗓音,因哭泣而变得沙哑起来。
忽然,他仰头,用充满仇恨的目光瞪着赵凌,喝道:“你放了玉儿,我将我不死的躯壳让给你便是。”
赵凌冷笑一声:“呵呵”,然后鄙夷地看了广陵一眼,又道:“你若自毁魂魄,我便答应你。”
广陵站起身,高举掌,在劈下的瞬间,又深情地凝望了一眼捆仙索中的玉儿的魂魄。
“玉儿,活下去!”他唇角浮现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然后,他的掌心朝着自己的命心劈下。
一时间玉碎魂散,天地间除了快速消散的晶莹碎片,再也没有广陵。
记忆嘎然而止。
……
到此,千雪清醒过来,不知不觉已经泪目。
“那是从前的我和你?”千雪抽回与他交握的左手,迷茫地抬头问他。
男子点了点头:“正是,你便是玉儿,而我就是从前的广陵。你方才看到的,已是万年之前。”
万年前的时光和事件,万年前的人。
当一切重新出现在记忆中时,一切都变得那么地不真实起来,就恍若做了一场很久很远的梦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