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雪与他对视一眼，无比坚定地点了点头。
之前对成立追查司还犹豫不决的凤千雪，立即下定决心组建。
而这个追查司的司掌，她任命了李萧月。
一来，他更为熟悉天地盟的情况。另一方面，哪些杀得，哪些杀不得，他心中也有分寸。
即便是追查司并不能屠尽天地盟，但至少也是一股可以与他长期抗衡较量的势力。
那日顾如舟来宫中找凤千雪，问她：“练功么？女王？”
想来，千雪疏于功法好长一段时日了，的确应当好生练习练习。
顾如舟既是李萧月指给她的师傅，肯定是有几把刷子的。
于是她爽快答应：“那就有劳顾老师调教了。”
“师兄未曾教过你登天魔步，那我便从魔步教起吧？”顾如舟说。
千雪点了点头。
顾如舟脚步如浮云般踏出，身姿轻盈鬼魅，轻轻一晃，大有魑魅魍魉之感。他逐渐加快速度，目光所及之处便成了几道光影，根本看不清形容。
“这便是登天魔步的至高境界，你若能达到，便可以闪躲无形，疾驰如光。”顾如舟停下来，与千雪面对面站着说。
“李先生现在是什么境界？”千雪好奇一问。
顾如舟回答说：“他被人抽了龙筋，无论什么功法，都无法达到最高境界。你不同，我看了你的骨骼经络，你很有天赋，若你认真修习，日后境界肯定在我们之上。”
“所以，这才是李先生找到我的原因吧。”
“嗯。”顾如舟点了点头：“你能实现他实现不了的梦想。并且，你们有着同一个敌人，同一个梦想。”
困惑千雪许久的问题，终于释然，千雪内心变得更加坚定起来。
“收和颜而静志，申礼防以自持。竦轻躯以鹤立，若将飞而未翔。”
顾如舟双手背在身后，脚步放得极缓，一边念着心法，一边与她示范。
“在理解这句心法的时候，首先沉下心来，把自己想象成是一片飘落的树叶，或者是振翅高飞的云鹤。以内力催动步伐，就像是在推行一辆疾驰的马车那般。你来试试。”
凤千雪闭上双目，尝试将精神力全部击中到下半身，以全部的内力去催动步伐。而脚上的步伐则学着方才顾如舟示范的样子，交叠前行。
神奇的是，一试成功。全身上下就被风吹得飘了起来，轻盈无比。速度比平日走路步行，不知快上多少倍。
倒是这身体的平衡和方向不太好掌握，速度一块，就有些不受意念控制了。
恰好这御花园中假山奇石众多，千雪一不小心便撞了个人仰马翻。
更不凑巧的是，这狼狈一幕竟然被出来散步的赵凌撞到。
他着急地飞过去，抱起她：“千雪，你没事吧。”
千雪脸一红：“没事。”
二人浓情蜜意、眉目传情，看得旁侧的顾如舟全身一紧。
顾如舟扼腕叹息一声：“女王又要操心家国大事，又要谈情说爱，这修炼功法还能平心静气吗？”
凤千雪羞愧地低下头：“顾先生就莫要取笑了，千雪再来一次便是。”
赵凌放下她，站到旁侧观望。
千雪移动步伐又试了一次，这一次明显稳了许多，但还是不能操控自如。
“千雪，我们平日里练习功法，身体的平衡点在丹田。但走登天魔步，平衡点在三阴。你试试转移重心平衡点，再走一次。”赵凌提示说。
于是千雪照着他的提示，将自己身体的重心进行了调节，果然情况好了很多。
“哈哈哈，看来谈情说爱还有促进的功效。”顾如舟仰头笑了起来：“这就叫夫妻同心，其力断金么？”
赵凌抬眸，回道：“夫妻在一起，也不尽然都是想着情情爱爱，互享心得，互帮互助也不失为夫妇之道。”
千雪回到赵凌身边，惊诧问道：“赵凌哥哥，你也会登天魔步？”
赵凌回答说：“我不回，不过神界有一种步伐叫凌风步，跟顾先生教你的十分相似。”
“呵呵。”顾如舟面部表情忽地冷了下来，扬了扬眉说：“凌风步跟登天魔步，本就是同一种功法。庆隆将它带到了天庭，就改了个名称罢了。”
“他还当真是有手段，让你们都相信，那是他自创的功法了么？”顾如舟清冷一笑，显得有些不屑。
赵凌一怔：“我们一直以为，我们皇家密不外传的凌风步是父帝首创的，没想到竟是来自天玄学院，是魔界的产物。”
从前在他心目中高高在上的天帝形象，不复存在。
“赵凌哥哥，你如今是几重境界？”千雪问。
赵凌默了默，说道：“七、八重吧。最高境界，父帝并未教育我和紫辰。”
“所以，他连自己的儿子都要防着。”顾如舟的表情越发不屑起来。
赵凌无奈地叹息一声：“坐在他那个位置上，最相信的应该是他自己吧。”
“对了，凌王，你既是天庭的人，若日后魔界与天庭兵戎相见，你该如何取舍呢？”顾如舟问。
赵凌眉头紧蹙，陷入了沉思。
“我已不在神籍。”好半天，他才艰难开口。
千雪为之一震：“赵凌哥哥，你被削了神籍？”
顾如舟同样也是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双眼。
赵凌薄唇轻启：“就是上次鲛人族的事，触怒了他。”
“赵凌哥哥。”
千雪心中五分愧疚，五分怜悯地望着他，波光流转，情绪万千。
“千雪，你不用自责，是我自愿的，与你无干。”赵凌伸手摸着千雪的头发，而后宠溺地将她搂入胸怀：“日后，我们就是魔界的两夫妻了。”
被母族除名，他的内心一定是痛苦的。然而为了她，他却仍在强颜欢笑。千雪心中萦绕着感动，紧紧抱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顾如舟在一旁看着，觉得自己不该戳及别人痛处，于是说：“女王、凌王，今日先到这里吧，我就先回府了。”
“等等。”
他刚转身离开，千雪叫住他：“我们与你一同出宫，顺道去看看墨宗主和龙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