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还要对五公子下手,这个继任的福王可真是势在必得啊。
跟着护院跑进寝院,只见火把通明,层层人马围住了两个人,一个全身黑衣蒙面的人正剑指景明的咽喉,两人不动,护院也都不敢动。
“壮士,你我素来没有过节,谁给你钱要我命,我给你双倍。”景明的衣服已经被划破几处,剑也被打飞,却不慌乱。
蒙面人说话了,说的却是:“把那女人带来。”
景明愣了一下,霜霜也愣了一下,但他们随即就反应过来了,护院也都明白过来,让出一条路,霜霜走到他们旁边。
“你不要伤害她。”景明的脸有些微微的*。
蒙面人看了霜霜一眼,眼神对上,她禁不住脱口而出:“卓一凡。”
“你的未婚夫?”景明吃了一惊,转向蒙面人,“你是为她而来?我不会把她给你,你也跑不了,不如,你开个价,留下她,解除你们的婚约,多少钱、要什么都行。”
蒙面人竟然没有迟疑,低声道:“给我雨相王朝的龙盘地图。”
居然是在那副山水画里?那我身上这个地图是什么?霜霜想起自己折腾一番都是白费力气,不禁有些黯然。
书画取来了,景明撕开画,在两层的夹层中,扯出一小块羊皮,递过来。
接过羊皮,蒙面人刷地收去了剑。
护卫们正想有所动作,景明一挥手,叫他们退下。
“你有选择,或者我说出幕后指使杀你之人,或者,我带走她。”蒙面人指了指霜霜。
“她留下,你走吧。”景明并没有半点迟疑,转向霜霜:“从此后,你就再也没有未婚夫了。”
霜霜默然道:“那公子,我把信物还给他吧。”
景明点点头,霜霜上前,从胸前掏出自己找到的地图,揉到手心里,送到卓一凡掌中,她说:“从此,各不相欠。”
卓一凡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神里仿佛冰凌成堆。随后转身一跃,黑色的身影片刻不见。
“你以后,可以安心留在这里了。”景明说着,低头看看自己手臂上的伤口,还在流血。
霜霜走上前,拿出手帕替他包扎,不由得想起第一次,给卓一凡包扎的时候,她以为那个冷冷的黑血堡少主,真的会有一丝柔情给自己,现在想来,也不过是利用……
“我还以为,他是为你而来……”景明的精明处事就在于恰到好处,所以他的话也就是点到为止,便晃开了:“也好,各取所需,龙盘地图虽然重要,对于我来说却也没什么用处,能换了你留下,很好。”
“你不想知道是谁要杀你吗?”霜霜问。
“我能查出来,他也会自己跳出来,只是时间问题而已,要交换自然得是有分量的东西,这个没有价值。”他不屑道:“除了二哥,不就是三哥。”
“为什么不是敏世子?”她有点好奇。
他顿了顿,回答:“大哥觉得我没有威胁。”
霜霜点头,就在他停顿的那会,她已经悟出,是因为王妃在,敏世子觉得景明没威胁,但是敏世子并没有意识到,正因为有王妃在,景明才是最大的威胁。被情欲蒙住了双眼的男人,是没有理智而言的,他从来都没有想过,王妃和景明,也许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那只“黄雀”。
“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会这么喜欢你,不惜用那么贵重的东西跟你的未婚夫做交换吧?”也许是月色清幽,也许是她包扎的动作轻柔,触动了他内心的*,他忽然就打开了话匣子:“因为你长得很像一个人……”
“那个女孩,原来也是我的贴身侍女,跟着我许多年,我一直不知道她喜欢我,有一天,她忽然告诉我说,她是三哥安插在我身边的奸细,三哥现在要启用她,给我下毒,那是一种慢性毒药,可以让我表面上看上去正常,实际上两年之后就会死去……”景明的话语低沉下去:“她把毒药交给了我,还供出了府里其他三哥的奸细,然后自尽了。”
“我一直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死,后来才明白,她有母亲有哥哥,如果她不死,反戈相向跟了我,三哥会把她一家都杀了,那时候我根本没有自己的势力,没有办法保护她和她的家人,所以她只能死,并要我冠以下毒被发现斩杀的罪名,这样才能够不害我,又保住她的家人。”
景明说:“从前我就是不问世事的,没想到我无心江湖,世事却不肯放过我,她的死让我醒悟,从那时候起,我开始布局,因为我知道,要想生存下去,就必须接受你死我活,而且,只有掌握了足够大的权力,才能保护自己爱的人。”
“你让我想起了她,也许,你就是上天安排的,来接替她的人。”他又一次说:“有一天,我会让你成为福王妃。”
霜霜不语,经过了卓一凡之后,男人的话,都必须要先经过验证。
这一夜很快过去,第二天上午,霜霜跟着景明在王府忙上忙下,等他们把圣上迎进王府之后,霜霜作为下人,自然也就只能呆在侧院等候。
“终于可以歇歇了。”两个老嬷嬷进来,一屁股坐下,“场面上的都走过了,剩下是厨房和内院的事了。”
“为了这晚宴,忙乎了两天了,”一个下人赶紧倒茶,谄媚道:“还是嬷嬷们尊贵,能随侍主子身边,有幸见到圣上的样子……”
“没见到,”嬷嬷一摆手,“听说圣上不愿意抛头露面,整个就带着个金面具,大半张脸看不着。”
“怎么这样?”下人好奇地问。
“听说皇上脸上长了疱疹,所以带着面具,”嬷嬷说:“又有传言说圣上面容极丑,忌讳着呢,就戴着面具,反正看不见他的脸……”
“估摸着还是长得不好,所以就遮着。”另一个嬷嬷补充道:“王妃也说,听临平城的大臣们说,圣上以前偶尔也会带着面具上朝,但这一阵子就没脱下过面具,估摸着还是脸上长了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