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这样说。”顾如舟点了点头，将那些附了道符的箭矢递到赵凌手中。
“神兵之所以是神兵，是铸造师的心血所化，本来就有灵性。它会自己寻找适合他的主人，一旦找到，很快便能遇见与他相配的灵。”
他如此一说，赵凌心中平白添了几分喜悦，先前的些许不快，消失殆尽。
后面顾如舟又教了千雪一些道法。
什么“苍穹之一隅，大道之一缕。”什么“阴极之阴生，阳极之阳生，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千雪自问不论是学术，还是灵智不说数一数二，至少也是人中之上，可听完这道法，她一头雾水。
顾如舟说：“先记住就行，有些道法的理解需要机缘，机缘到了，无师自通。”
“这道法的用途是？”
“可以化道符，比如穿云箭矢上的那些。”
顾如舟要交给千雪的道符，和赵凌学到的射术倒是相得益彰的。从今往后，降妖伏魔，那就是妇唱夫随了呵。
只可惜，顾如舟的那种道符造化，还不是凤千雪一时半会能达到的。
“下一场战役的战场会是哪里？”顾如舟较有兴致地问道。
“涪江。”千雪爽快地答。
“准备派谁为将领？”
“信无言。”
此时顾如舟眉头微微皱了一皱，单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样子。好半晌他才说：“不如我等与他同去，涪江多险恶，单他夫妻二人，未必应付得来。”
本在旁侧目不转睛地欣赏着他的新神兵的赵凌，身子微微一侧，而后将剑弩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莫非，顾先生认为此战说不定能碰巧收到穿云弩的灵？”
顾如舟不言，神秘一笑。赵凌会意地点了点头，望着千雪道：“不管有没有，我们先去看看吧。信无言第一次作战，有人带着也好。”
于是乎，因为赵凌的急切，原定于下半月才战的涪江，被提前安排到了上半月。
兵马从附近的泗水澜沧等地调派，不单独派兵，其原因有三。一，涪江地形复杂不适合大规模作战；二，五军并没有熟悉水性的兵士，千雪赵凌还是更期待于依赖信无言的豚军；三、涪江附近几座城市都是面山靠水，当地驻军熟悉水性的倒是不少。
他二人趁夜出发，明月如勾，几缕清浅的月光飘洒在垂柳上，投射出斑驳的清影。
黑、白驹并驾齐驱，一面是笑谈兵法，一面是策马扬鞭。若是永远如此，倒是一番快意人生。
信无言在泗水渡口等他们，化成一名白发渔人的样子，独自驾着一艘小船。
千雪赵凌卸马，拴在岸边杨柳树下，也戴着斗篷面纱进了信物言的船。
“凤王、凌王安好！”信无言躬身行了个里，便递给他们二人两根木凳：“江上行船条件艰苦，还请二王见谅。”
都是带兵打仗的人，这点小不适，对于千雪他们来说并算不得神秘。
千雪落座后问他：“信将军，此次豚军共来了多少人？”
“一百二十人。不可太多，否则这小江小河，非得吵个天翻地覆。”
“此刻驻军在哪？”
“随后就到。”
半柱香之后，泗水城边河滩处，千雪远远看到密密麻麻的一堆人马在河边小声嬉戏。他们互相挠着痒窝，似乎彼此之间丁点都不陌生。
豚族人酷爱玩耍嬉戏，世人皆知。
千雪倒是很羡慕他们这份肆意洒脱，无论何时何地，他们都能快乐如斯。
云州大陆上，无论人、魔都再也没有这份洒脱了。
信无言整顿了下人马，让各小队领头人清点了一遍人数，问千雪道：“我们合适出发？”
千雪赵凌对望一眼之后，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
吩咐说：“我们这次来得及，涪江里的人应该还不知道。兵贵神速，出其不意，命令豚军，即刻出发。”
“嗡……”
信无言的豚声响起，方才还可爱非常的豚人们，瞬间变化为白花花、好几米长的大豚。一个接一个跃入水中，荡起无数浪花。
涪江本就不宽的河面，乍一看上去全是银白色的小桥。
千雪和赵凌骑坐在信无言和他副将的背上，瞬间又有了当日在南海时那种日行千里的感觉。
花草树木，森林虫兽在他们的眼里眨眼而过。耳根里呼呼的风声传来，发丝漫天飞舞，仿佛一副绝美的画卷。
过了涪江，再翻过大包山，就是涪江城了，说远不远，说近不近。沿途最大的障碍恐怕就要数大包山下那道狭窄的河道了。双面都是山岩，中间挤出一条细长的缝来，原本水亦很浅，他们无法以豚身游过去。最后只得退回人身，但如此一来便极其容易暴露目标。
果不其然，大包山的地缝中有五六个持着长矛的士兵镇守，他们刚现出人生，那几个人便拼命向后跑，想回城里通风报信。
“哧哧”皓月双刀应声飞出，还没等那几人走远，便已做了到底下的亡魂。
这涪江人长得颇为奇怪，尖牙咧嘴的，样貌甚是丑陋。他们身形很小，即便是守卫站岗的男子，身高左右不过赵凌的一半。和龙国人的高大、面容姣好完全不是一回事。
难道是因为与世隔绝所以生出来的这巨大的差异么？千雪百思不得其解。
“不好，他们是鲈人！”豚军中有人呼和了一声，然后就有人立马追了出去。
但人形的豚人速度毕竟不如鱼类，很快就被他们溜出了很远。不过突然那些鱼的速度就慢了下来，似乎遇到了很大的阻力，只见他们拼命摇鳍游行也甚是困难。
这一代的水域也突然变得宽敞起来，周围暗黑一片，像是忽然间进入了山底的洞穴，水冷冰冰的，冻得人浑身发寒。
信无言的族类长期聚居南海腹地，那里一年四季都是极其温暖的，突然间进入这种寒冷的坏境，身体不适，好多人同时打起了哆嗦。
“继续前进，尽快冲出山洞。”信无言下令说。
豚人很快追上了那些鲈人，不过却在同时感觉身体底下似有股巨大的拉扯之力，扯着他们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