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深深为自己先前质疑他的动机感到愧疚。
周围的众人都在为了她不顾一切，而她却一直在裹足不前，实在是不应该啊。
“嗯！”李萧月点了点头：“要对付他，单单一个追查司，根本不够。千雪，你必须使你自己变得强大起来。”
是啊，千雪又是一阵愧疚，自己连龙吟都打不过，拿什么去对付那么厉害强大的神秘人物。
李萧月挥手指了指站在他旁边的顾如舟，对千雪说道：“他便是我给你请来的老师，很多我教不了你的，他可以。”
？什么，他不是天玄学院的院长么？顾如舟竟然能教给她连他都教不了的？
李萧月一眼读穿了千雪心事，不急不缓地说来：“我和如舟的师傅，曾经有三门必杀技，分别传授给了我们两，以及那日你所见到的我的师妹。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防止我们中的任何人一手遮天，让我们三人互相牵制。”
“我们三人都曾起过誓，我们彼此之间不得传授各自学到的必杀技。否则便会受到诅咒，魂飞魄散。”
他转头看向她，眼中带着几缕期许：“而千雪你不同，你可以学走我们任何人的必杀技。能不能光复魔界，只能看你了。”
“我……”一时间，千雪剧烈起伏，情绪万千。
她都不是天命之人，她是凭着何德何能竟然被李萧月选中，为她无私无悔地默默付出那么多？
越想越愧疚，千雪眼中两行热泪滴落：“李先生，承蒙不弃栽培，千雪一定竭尽所能地学好技能，不辱你和顾先生的期望。”
李萧月与顾如舟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笑了。
那种笑，似欣慰，似满意。
“千雪，我之前教给你的读心术练习的如何了？”李萧月问。
凤千雪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偶尔灵，偶尔不灵。”
“你要勤加练习才是。”李萧月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责备。
“好。”千雪愧疚地点了点头。
他们五人一起，又闲聊了些话题。比如慕容盛国内的情况，又比如关台战役，一直聊到夜深人静。
美酒已饮尽，惜别的话说了一遍又一遍，才终于散场。
末了，李萧月临奏前突然问慕容盛：“慕容紫烟给你的信写了多久了？”
慕容盛闷声算了算，回答说：“应该很快就到一个月了。”
李萧月目光投向千雪：“或许，你该动身去救他。”
千雪又是一惊，看了眼赵凌的反应，见他表情平淡之后，才问：“我能做什么？”
旁侧的慕容盛因饮酒过多而憋得通红的脸，突然之间有了神采。
“我乐意陪同。”
凤千雪大致理解了李萧月如此建议的潜在目的。
龙吟和慕容盛怎么说在从前的魔界也是表兄弟，即便是后来有了误解，至少感情基础还是有的。他和她同去，显然要比赵凌去要妥当。
“那慕容兄，你且在云来客栈多等我一日，我朝中还有些事情交代。后日我们便一同出发如何？”
“可以！”慕容盛摇摇晃晃的身子突然变得轻盈起来，整个人似乎被人注入一剂鸡血，显得神采奕奕。
五人揖手告别之后，千雪与赵凌同行回宫。圆月高悬，光洒西楼，清幽之中参杂着几分怅忧。两人一路走来，各有心思，一直未与对方说话。
行至四方街的尽头，突然听见妇人惊天动地的哭声，在这夜色中显得别样的惊悚。
千雪与赵凌面面相觑，不谋而合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疾行而去。
这一追，便是赶到了凤栖山脚下。
密林遍布的凤栖山，在夜晚是显得非常诡异的。
上一次为追孽爱，千雪独自前来，内心十分忐忑。但这一次，因赵凌在身边，反倒是多了几分平静。
只见密林深处有一团黑影，像是一个背对着他们的妇人。而那些幽怨的哭声似乎正是从黑影处传来。
凤国素来有宵禁的规定，所以一路走来，千雪他们除了偶尔碰见几个报更的，半个人影也见不着。普通人在宵禁时段，即便是有再大的委屈，也只能在自己家中哭泣，断然不会来这人烟罕至的山林之中。
“你是什么人，为何再次哭泣？”凤千雪问。
那团黑影轻微晃动了一下，声音暂停，不久却又传来一阵痛哭声。
好奇心驱使，千雪和赵凌缓缓向那团黑影靠近。赵凌下意识地拉紧了千雪的手，尽量护她在身后。
他们越是走进，那哭声就越是显得凄凉。
“大胆鲛人，在此装神弄鬼，意欲何为？”当赵凌听清了这中哭声和海鲛人的一般无二之后，大声呼喝了一声。
那团黑影像是惧怕到了极致，猛烈抖动起来，并且缓缓转身。
眼前的一幕，比想象的更加惊悚。一名烧焦的海鲛妇人，眼睛依然闪烁着蔚蓝的光，但全身上下却黢黑一片，分不清哪里是脸，哪里是五官。
她的泪水滴落，每一颗落地便变成了璀璨珍珠，她身前的地面上，早已是厚厚一堆珍珠。
“凤女王，你终于来了！”她身后幽暗的密林深处，另外一个幽冷的声音传来。
语气、音调都那般熟悉，仿佛在哪里听到过。
千雪努力回想，却始终想不起来。
他们的目光停留在前方，很快，黑暗之中闪现出一个人。身材矮小，但身姿却十分狡捷。
“认不得我了么？凤女王！”
千雪一怔，那人圆脸，大眼睛，矮小个儿。居然是她！
先前那名蹲在地上哭泣的鲛人妇人见她来了，慌忙跪地：“火魔，我已经帮你引来了他们，你就放了我的孩儿吧。”
千雪这时才看清，火魔蓟狼烟手中拎着个半大的鲛人孩子，全身也已经都灼焦。
传说中，鲛人一族的哭声能迷人心智，牵引人不由自主地靠近。或许正因如此，蓟狼烟才抓了鲛人妇人的孩子，逼她以哭声引凤千雪出来的吧。
火魔随手将孩童朝远处地面上一扔，喝了声：“滚！”
那名鲛人妇人便快速跑过去抱那名奄奄一息的孩子：“我的孩儿，我的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