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澜神君、天帝之子、平丘镶王、月神。她的赵凌哥哥,究竟有多少重身份,又有着怎样的过去?
除了孽空,他又救过多少人,施过多少恩惠?为何即便是到了这荒芜大漠,都还能碰见对他感激涕零的族类?
“你们既然找到了物食丰富的绿洲,为何还要抢夺旷城将士们的口粮?”赵凌问。
蜥王又变回先前英俊倜傥的样子,款款回答道:“从前的绿洲物丰水足,可最近这一百年却逐渐枯竭。我斑蜥族人寻找食物越来越困难,大漠上能找到的那些食物,根本就不足以支撑那么多的斑蜥族人维持生计。”
“所以你们就抢戍边战士的粮食,残害路过的无辜人族?”赵凌忽然变得凌厉起来,吓得沈南月羞愧地低下了头。
“我错了,还请月神饶恕!”
赵凌挥挥手:“罢了,你等日后好自为之。”
沈南月感激地朝着赵凌鞠了两恭,而后又满脸谦恭地朝着凤千雪行了个礼:“方才不知女王乃恩公之妻,多有冒犯,还请女王见谅。”
千雪莫名脸一红,结果他递过来的置物袋,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可是,寡人的皓月双刀呢?”
沈南月满脸茫然将目光转向了方才向他献好的臣子。
那名蜥族男子哈着腰,上前一步道:“臣下未曾见过双刀。”
“他在撒谎!”
凤千雪的读心术时灵时不灵,仿佛空气越是稀薄的地方,她便越是能读出对方心声。
比如先前在南海之底,又比如现在。
当她将全部注意力转移到对方身上,对方的心里活动就轻而易举地飘入了她的脑中。
此刻的斑蜥大臣正在想:“藏得那么隐蔽,应该不会被发现。等过几天这边风波平息了,便给黑袍大人送去。”
“谁是黑袍大人?”凤千雪步步紧逼,斑蜥大臣图南诚惶诚恐地向后退了几步。
而赵凌和沈南月却一脸茫然。
谁是黑袍,她为何如此激动?
千雪转头看向赵凌:“赵凌哥哥,我的皓月双刀被他藏到一个很隐蔽的地方。他是为了将双刀送去给一个叫黑袍的人。”
图南吓傻,但短暂调整之后,他马上恢复了意识。慌忙为自己辩解:“臣下当真没看见。”
他越是回避,就越是显得心虚。千雪不信他,赵凌也不信他。
“蜥王,此人是否能直接交给寡人审问?”赵凌指着图南,语言虽是在征求他的意见,语气却是势在必得。
沈南月自认出他是恩人,便对他言听计从,自然立即答应了他的要求。
方才还故作镇静的图南,此刻显得极其心虚。胸口剧烈起伏,瞳孔紧缩,全身不自主地颤抖起来。
“若你交出皓月双刀,寡人放你一条生路,若你执意隐瞒,休怪寡人不客气。”
赵凌毫不犹豫地将星月剑驾在了图南的脖子上。若他稍稍一动,星月锋利的剑刃随时可能割破他的喉咙。
不过他心中的那个黑袍一定是个极其厉害的人物,因为每每他想要妥协。却因为对他惧之如骨,而最终不敢交代。
“你在怕什么?黑袍究竟是谁?”千雪俨然已经失去了耐心。
在这地殿中多呆一会,龙吟的危险便会增加一分。她已经不想与她过多纠缠,只想立即离开着暗不见天日的鬼地方。
不光如此,慕容盛曾经也提到过一个黑袍老人,还有李萧月看到的未来里,同样有个黑袍老者。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凤千雪心中成型:他们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图南避无可避,额上一抹冷汗倏儿滴落下来:“月神饶命,凤女王饶命,我带你们去找皓月双刀便是。”
赵凌这才将出鞘的星月剑收了回来。
哪知,他们刚刚放松警惕,图南却一闪而不见了。
倒不是他也会登天魔步之类的功法,实在是因为每条蜥都长得差不多。他一淹没进蜥堆,千雪与赵凌根本分辨不出来。
“抓住图南的,孤重重有赏。”沈南月开始还很信任他的臣子,事到如今也被触怒,非要揪住他不可。
所谓以夷制夷,大概便是如此了吧。
他若是继续狡辩,沈图南可能并不会表态。
当他的逃触怒了斑蜥王,他便彻底丧失了离开的机会。
凤千雪夫妇二人,步步紧逼,威逼恐吓,等的就是让他先熬不住。
很快,出逃的图南被斑蜥子民向先前他绑千雪他们一样,五花大绑地带了上来。
“你为何要盗皓月双刀?皓月双刀藏在何处?黑袍是谁?”千雪单手抓起图南的衣领,势在必得道:“你若全部如实招来,寡人可保你一命,必让那黑袍伤不到你。”
图南似乎有些动摇,刚想开口,嗓子却像是被一道强劲之力封住,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他被施蛊了。”赵凌愤愤道:“鹿瞑都死了这么久了,这种邪术居然还有人会用。”
“只是,他为何会控制一只斑蜥?”千雪挑了挑眉,不解地说:“若真有图谋,为何不控制一些大人物?还有,为何偏偏只取皓月?”
“也许,已经控制了呢?”
千雪听得出,赵凌平淡的语气中其实满是忧虑。
“你说慕容紫烟?”
“她不一定还是慕容紫烟。”
“那她是谁?”
赵凌侧目,沉声道:“我也只是推测,这件事给我的感觉太过诡异。但我也猜不出,他究竟是谁。一个能够战胜伏地魔的人,潜伏在龙君身边给他下药,并且还能不让他察觉的人,肯定不简单。”
“你说,会不会是凤千璇?”
想到之前在龙吟陵前遇到的慕容紫烟和从前大为不同,千雪不由得将她和凭空消失的凤千璇联系到了一起。
“从前的凤千璇狂暴有余,但智谋绝对不会如此高深。”
赵凌虽和凤千璇接触不多,但他很清楚。一个人与生俱来的性格,是极其难得被改变了。而智谋这种天生的东西,更加是后天弥补不来的。
他二人正探讨着,不想图南却已经全身变成了黑紫色,双目圆瞪,似在进行垂死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