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不禁好笑:这个慕容盛,鲜少见她哄女孩子这般花心思,看来,梦罗在我这宫中,果真是呆不久了。
“千雪,你知晓究竟是怎么回事?”梦罗一脸迷惑地望向千雪。
千雪笑了笑,伸手取了个勺子,将木匣子里的酿品,逐一舀入一碗糊糊里搅了一搅,然后就兀自端着碗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她冲梦罗使了个眼色,于是梦罗也学着她的样子,自行搅出一碗糊糊。
“好香,从前本尊怎么从未吃到过这般香甜的糊糊,是迷糊吗?”梦罗砸了砸嘴问千雪。
这莲花羹算是他子仲的特产吧,据说在云州大陆创世之前,没有这种莲花羹。
子仲的一位王妃,闲来无聊,就喜欢在宫中专研各种吃食。
有天晚上她做了个梦,梦见天上的掌管仙膳的仙女教了她一道天地间至美的食物的做法。她在梦中品尝了这碗香气扑鼻的羹,觉得好喝极了。
梦醒后,她便按照梦里仙女教她的方法如法炮制,结果真被她研制出了和她梦中喝到的那碗一模一样的羹。
后来,她将制作莲花羹的方法传授给了宫廷里的御厨,让御厨烹饪给子仲王品尝。
子仲王食后也觉得极其难忘,就让人将莲花羹纳入了御膳的食谱里。
从此,莲花羹便成了子仲王宫里密不外传的珍馐美味。
千雪小时候跟慕容盛熟识,慕容盛曾以莲花羹款待过她。
所以,梦罗别说是吃了,可能听都没听说过。
“这是莲花羹,是莲子和藕磨成的粉调成的将,再灌以热水冲出来的。”
说完,千雪冲慕容盛眨了眨眼,言下之意是:慕容公子,你用心了。
慕容盛毫不谦虚地自傲道:“怎么样,别玩美男子有意思多了吧。你跟着哥混,好玩的东西还多着呢。”
梦罗道:“无火自开,你还没讲,可别耍赖。”
“哥用的不是功法,是这!”说着,慕容盛用食指指了指他自己的脑门。
其实千雪心中已经猜到了七七八八,当方才看完壶底的那些孔洞之后。
这炉底到盛水的铜锅子之间,肯定有个夹层。里面装的不是别的,定是那脱水处理后的铁粉。
他一开始用铁片将底部封死,铁粉无法与空气接触,所以整个炉子都是冷的。一旦抽开铁片,铁粉接触到空气便会释放出巨大的能量,因而将水烧开。
的确,他用的不是功法,而是自然规律。人虽体格渺小,但他们的智慧却不容小觑。
梦罗这样的灵不懂的自然规律,云州人却及善于发现和总结。这应该便是为何神、魔、人三界能共同存在多年的原因吧,人看起来弱小,实际上他们却有其他种族远远不及的智慧。
慕容盛迟迟不说,梦罗显得有些不耐烦,嚷嚷道:“说话不算话,算什么男人?”
寻常人听了这样激将的话,不说火冒三丈,至少也得立即争辩一二吧。慕容盛却不,他嬉皮笑脸地抬了抬眉:“是不是男人,你得试了才知道,嘴上说说也算不得什么。要不,今晚去我那,你检验检验,我到底是不是男人。”
千雪汗颜,怎么说她跟慕容盛也认识上百年之久了,倒是没看出,他竟是这样人。从前他怎么跟她玩笑,也没说过如此露骨的话,自从遇上梦罗,他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千雪鄙视地瞅了瞅慕容盛,也不说话,只顾低头吃莲花羹。
“你那玩意还用试?不试也知道不咋地。你到底说是不说,不说本尊可没那么多闲情逸致继续陪你玩。”梦罗一改方才求知欲极强的小单纯模样,摇身一变,又成了初见时那个冷傲的女神。
慕容盛掩唇一笑:“算了,不逗你了。这是云州人的智慧,在壶底装入生铁粉,只要我将起暴露在空气中,壶水便能自行加热。”
说完,他指了指梦罗跟前那碗还未动过的莲花羹:“你当真不试试么?”
梦罗听了答案,还算满意地点了点头,端起莲花羹,小小咄了一口。
她的脸上瞬间如同一朵绽放的牡丹花,愉悦得就如同一缕清风拂面一般。
“果真好喝,想不到这云州大陆对吃食这般讲究。”梦罗一口气喝掉了一满碗,赞不绝口。
慕容盛得意地抬了抬头,唇角微微一扬,说道:“怎么样,有不有意思?跟哥回子仲,还有更多好玩的等着你。”
呃,千雪总算是明白。这慕容盛嘴上虽调侃着梦罗,实际上心里喜欢人家喜欢得紧呢。
虽说从身份、样貌上说,慕容盛也是云州大陆上的佼佼者,但若说要配梦罗这般若仙若神的人,似乎又差了那么点。
千雪有意成全他,于是撮合说:“你两都爱玩,倒是般配得紧。”
谁知道梦罗却不买帐,她不屑地嗤了一声,道:“小毛头,本尊可不喜欢你这样肤浅的。本尊从前心仪过的男子,那可都是天地间最顶天立地的男子。”
“何为顶天立地?”慕容盛不甘问道。
梦罗闭了闭眼:“怎么也得是三界至尊之一吧,人中之凰,魔之至尊,或则是天庭之帝君。”
闻言,慕容盛的眼眸立即垂了下去,似自卑,又似若有所思。
半晌之后,他将目光投向了凤千雪:“若有一天,我要与你共争天下呢?你我会不会变成仇人?”
千雪平定天下本就不是为自己,她的愿望从来都是光复魔族,若是魔族能够光复,她还要这人界的头衔做甚?
“慕容兄,我不会与你争。”千雪淡然笑了笑:“但我却不知,会不会有别人和你争。在一切未知之前,龙国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千雪口中说的这个人,便是龙吟。
他是有野心的,即便是阴差阳错之下,他来了凤国,成为了她的麾将。但千雪心里明白,他的野心并未泯灭。现在不争,不代表以后不争。
“我明白。”慕容盛暗自点了点头。
梦罗却不管他们说了什么,站了起来,挥了挥袖说:“哎,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