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任凤君,曾经也有过吞并天下的野心。
不过她思考了半生,却并没有起兵伐龙。她在龙王身边安插了一个了不起的细作,那个细作在取得那任龙君的信任之后,就不断挑拨他修筑各类浩大工程。
并且那些工程的选址都是他来定,他就专门选在一些险恶的地方。诓骗龙君说,他选的都是聚气之地,有利于龙国的万年龙气。在这些地方修筑庙宇、宫殿必然会集天地精华,福泽万代。
龙君相信了他的话,从民间征召了许多人去修筑那些工程。
结果那些工程没有一个成功的,要么塌方、要么泥石流,要么雷暴袭击。
龙国人便说这是天命的指示,让龙国龙气覆灭,王气不存。
于是,民间越来越多的人起义,他们有的自己占山为王,要么成了雄霸一方的土匪。
先前龙吟派人剿灭的那一波,应该就是这些山大王的后裔的支脉。
还有的颇具气候之后,就寻了个山高皇帝远的地方,自立为王,甚至形成一个新的国度,比如大瀚和平丘。
凤国还是原来的凤国,地广物丰,但龙国的实力却大不如前了。
那一任凤君,虽然到去世时还未实现她的宏图大愿,但却让凤国成为了云州大陆上最大的霸主。
那些新成立的小国,无不来朝,为凤国是尊。
而龙国,因连年不断地施工,已经是民怨沸腾。又加之这许多叛出龙国的人,它的实力已经大不如前了。
这便是不费一兵一卒的瓦解敌人的手段。
李萧月一直以来,不断鼓动千雪要一统天下,不惜抛出天玄学院和复兴魔族的诱饵。并且他的功法如此高深,身份如此尊贵,却甘于屈居于千雪、赵凌之下。
其目的真的是他说的,因为他也是魔族人?因为他也和天帝有仇,所以最终想和千雪联手打上那天庭?
若慕容紫烟才是他选中的人呢?
这些年来,慕容紫烟的功法进步那么快,实在是蹊跷。还有她的上位,实在太匪夷所思,连龙吟都遭了道。
而他作为她凤千雪的师傅,却并没有教会她多少。并且就连顾如舟刚见到她时,都意外,李萧月教她得东西如此之少。
……
细思极恐,千雪越是想得深,就越是觉得冷。比那寒冬腊月还要冷。
很快,千雪派去请龙吟和李萧月的士兵便返回来了。
未见着李萧月,但是龙吟却一脸焦急地跟在士兵后面。
他见到千雪和赵凌就急忙解释说:“这饿狼潭往日里都是申时才开始涨潮,戌时之前落潮。今日不知为何天现异像,竟然午时就开始涨潮了,实在怪异。”
千雪顾不上听他解释,只着急问前去请李萧月的那名*:“李先生呢?”
那将士行礼答:“李先生不在军中。属下追问其下属兵士,其中一名说李先生慌忙去了后方。有人说,看着他一路往下,最后跳入了饿狼潭中,消失不见了。”
千雪只觉得背脊骨一阵发凉,额上瞬间渗出几行冷汗。
凤国如今已经是集中了绝大部分的兵力在狼山,夜城已经极为空虚。若李萧月果真如同她想象的那般,凤国此番恐怕在劫难逃。
凤千雪开始懊悔不跌,悔自己不该轻易如此相信一个来路不明的人,更不该将绝大部分的兵力都孤注一掷。
赵凌大致猜出了千雪心中所想,拍着她的肩膀道:“先别多想了,我们想逃出此处再说。”
“若这本生就是他人设下的引诱我们死的圈套的话,我们还逃得掉吗?”她单手捂着胸口,绝望的窒息感,转化成压抑的痛感,让胸口闷痛难受非常。
男人与女人最大的区别,不是能力或灵智,而是在于对紧急情况的处理上。
很明显,这种时候,赵凌就显得比千雪冷静得多。
他一边继续指挥军队向狼山顶上前行,一边安抚千雪:“或许,事情并没有我们预想的糟糕。至少现在我们大家都还活着。只要我们走出这边狼山,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赵凌不懂,此时的千雪不是因为惧怕,而是因为愧疚和懊悔。
他的那些安抚听起来很有道理,但千雪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她眼中噙着泪,神请呆滞地望着脚底那片汪洋。
赵凌好说歹说她也没有半点反应。
“千雪!你听着!现在不是伤心难过或则自我悔恨的时候,我们必须马上向山顶前行。否则,这些陪着你出生入死的将士们,就真的要灰飞烟灭了。”
赵凌第一次几乎是用咆哮的口吻和她说话,不到万不得已,他显然舍不得如此吼她。
千雪如醍醐灌顶,突然清醒过来。
她抹干眼泪,咬着牙齿,捏着拳头,又振作起来前进了。
是的,哪怕只有渺茫的生机,她也不应该绝望和放弃。她是二十万将士的主心骨,若是她都倒了,谁还能带领他们走出困境?
狼山从底下看,并不高,攀爬到顶处却并不轻松。因为它不挺拔,却极为广阔。
因得山路还较为缓平,千雪的大军一路向上,还算顺畅。
真正的生死攸关发生在即将登顶,奕星发现野狼踪迹的那一刻。
没有人见过那么多的狼,它们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狼山顶上本就不宽阔的草地上,
灰麻灰麻的一整片。
当他们发现了它们,它们也奕然。
数不清的狼眼,和数以万计的人眼对望,全都把对方当成了自己生存下去的眼中钉、肉中刺。
很显然,这些狼,也是来山顶避难的。
但地域有限,狼和人都想活命,势必有一场殊死搏斗。
周国的士兵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兵器,做好了大战一场的准备。
“嗷呜”
奕星突然恢复了狼形,仰头嚎叫了好一番。
似乎他正在以他的方式,尝试与这里的狼群进行沟通。
对面的狼在看过他庞大的体型以及健壮的躯壳之后,明显有些畏惧,整体向后退了一大截。
但是他们却在地上不断磨砺着爪子,似乎并没有打算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