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凌看见无艳突然长那么大可能会流露出的惊异，就觉得肯定很有意思。
“天帝驾到！”
公主府有眼色的宫娥一看见千雪他们来了，行完礼之后，赶紧大声通传。还有的，脚步匆匆地进府去了，想必应该是去帮无艳准备了吧。”
然而，让千雪意外的是，无艳却并不在府中。
贴身伺候她的两个宫娥也不在。
千雪问她府里的人，无艳去哪了。
她们说公主去御花园了，还没回来。
千雪安排了两个宫娥去御花园寻找无艳，自己则和赵凌一道，坐在茶桌前等她。
半晌之后两个宫娥回来反馈，说是有人看见公主跟紫辰王叔攀谈了几句，然后就跟着他离开了。
千雪和无艳初来天庭不过几日，对天庭的环境都不甚熟悉。
如今听说无艳跟着紫辰走了，千雪心中不禁忐忑起来。
夺位那日，在大殿上，紫辰怨毒的表情以及不甘的反应，都让千雪觉得他来找无艳不是什么好事情。
似乎赵凌也有同感，他立马吩咐宫娥：“速去西王府，将紫辰喊过来问话。”
“诺！”
那两位宫娥又匆匆去了西王府。
这一次的等待，显得就不如方才那般淡定释然了。赵凌和千雪对坐着，四目相接，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宫娥们送过来的茶点吃食，他们也完全没有心情理会。感觉等待的每分每秒都显得漫长无比。
两柱香之后，派去西王府的宫娥终于回来了。
无艳就跟在她们身后，穿一声明黄的绣着牡丹、花蝶的裙子，青黑如瀑的长发垂坠在肩膀下方。
她的脸上挂着笑，双侧脸颊各露出一个黄豆大小的笑窝。那双明媚的眼睛中闪烁着点点悬光，看上去清澈通透，璀如琉璃。
她走路一蹦一跳的，看上去似乎心情极佳。
千雪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总算是安定下来。
她三步并做两步上前去握住无艳的双手：“无艳，你快看，是谁来看你了。”
凤无艳欢快地叫了声“娘亲”然后瞪大了眼睛向千雪背后看去。
当她看到赵凌的一瞬间，她的脚步僵在了原地。
虽说是亲生父女，但毕竟几年没见了，无艳显得有些羞涩，扭捏了半天就是不上前叫“爹爹”。
赵凌也不心焦，站起身来，缓步至无艳跟前：“我的小无艳转眼就长这么大了。”
虽说凤无艳承袭了广寒君上万年的法力，一瞬间成了成年少女的模样，但她的心智却并未成熟多少。
和所有孩子们一样，她喜欢有趣的东西，喜欢腻歪在家人的身边，也会因为太久没见到父亲而一时间手足无措。
她拉着千雪的衣角，轻轻躲在了千雪的身后，颤颤巍巍的。
“快叫爹爹啊”千雪敦促她，将她从身后硬拉了出来。
无艳涨得满脸通红，好不容易叫了声“爹爹，然后又飞快的躲去了千雪身后。”
这孩子，跟那个不怎么熟的叔父尚且能一起说话玩耍，在自己亲生父亲面前倒是显得扭捏起来了。
千雪抚摸着她的头发说：“傻无艳，爹爹来了，以后会永远和我们在一起，再也不会分开了。去，让爹爹好好抱抱你。”
其实跟很多孩子相比，无艳的童年物质上虽什么都不缺，但父母之爱上却比别的孩子获得少得多。
从前千雪、赵凌忙于征战，常年将她放在顾如舟身边，让他帮忙带着。
后来好不容易天下太平，赵凌却又卷入了天庭的斗争中，被迫入了天庭的牢狱。
一别又是好几年，无艳的外貌都长成了大女孩，加起来却根本没见过赵凌几面。
想到这儿，赵凌就有些愧疚，觉得以后定然会将父爱加倍地补偿给她。
“无艳，这是爹爹给你的礼物。”赵凌打了个响指，一个毛茸茸的红色小兽从外面跑了进来。
它脖子上拴着铃铛，跑起来叮当作响。
那小兽径直跑到无艳身边，用它那肉呼呼、毛茸茸的小脸在无艳的腿上蹭来蹭去的。
它头顶上的小犄角将无艳的小腿顶得痒嗖嗖的，模样看上去十分逗趣。
无艳眼中放光，立马将小兽抱在了怀里，咧嘴一笑，说了声：“谢谢爹爹。”
赵凌开心得紧紧搂住了千雪的肩膀。
千雪觉得那小兽的模样甚是面熟，就多看了几眼，发现正是死去的孽空。
“孽空还活着？”千雪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那小兽依偎在无艳的怀中，也怔怔地望着凤千雪，就仿佛它也熟识她一般。
“这就是孽空。”赵凌解释说：“先前孽空死的时候，一缕残魂躲在你的衣袖里。那时候你的法力还不强大，感受不到她的存在。不过，我发现了她，就将他的魂放在琉璃瓶里放起来了。”
“之前那孽空啊，还是不知好歹，为了增强自己的修为就杀别的神兽，被兽神凯发现了。他原本准备处死它，正好我路过，她就向我讨饶，让我替她说好话。”
“然后，我就让孽空的残魂住进了她的躯体里。所以啊，你现在看见的小兽，她就是孽空。”
赵凌一说完，千雪不禁觉得纳闷。
从前在人界的时候，他们基本都是并肩作战，鲜少分离过。赵凌又怎么会路过某处，恰好撞见了兽神凯处置孽爱？莫非从前赵凌独自回过天庭，只是没有告诉她？
疑惑一晃而过，转而赵无艳无邪的笑声使得他们所有人的心情都跟着明媚起来。千雪也忘了问她，方才紫辰找她何事。
倒是那个负责寻她的宫娥小声在千雪的耳边嘀咕了句：“天帝陛下，方才我去寻公主时，紫辰王殿下似乎也给了公主一件东西。”
辰王跟无艳根本就不熟，怎么会刻意避开千雪他们单独给他东西。
千雪顿时起了疑心，但看无艳现在这么开心也不好直接问她，就问那个宫娥说：“那你有没有看清是什么小东西？”
宫娥努力回忆了一番说：“好像是琉璃瓶。”
天宫的琉璃瓶，千雪对它们最深的印象就是用来承载魂魄，不论是从前的她，还是无艳手中抱着的孽空，都曾经被这样的瓶子承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