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宗主,好久不见,去我府上喝口茶吧。”蓟七说着说着,越靠越近。
李萧月下意识地拉了一把墨卿,像是护着自己心上人一般地将他护到了身侧。
他小声提醒了他一句:“太平县是最先感染瘟疫的,眼前这人是人是煞不好判别,小心为妙。”
墨卿这才醒悟过来,决定还是蓟七保持点距离比较好。
蓟七热情地迎接过来,大约两三米范围的时候,他们才看清,他的眼睛也和方才的那只兵煞一样,通红。
一种不好的想法在心中成型,只怕是这医仙的后人也是着了煞的道,从此绝了后。
“我等此行还有要事要办,就不叨扰了。”李萧月替墨卿说了出来,而后也不管蓟七究竟是不是煞,拉着墨卿的手就跑。
从城门口到府衙,一路走来十多里的路程,他们看到的景象诡异得很。
街道上就像什么是都没发生过一般,人丁兴旺,熙熙攘攘。
有卖菜的小贩吆喝,也有路过的背着背篓的平民,还有扛着长枪巡逻的兵士……
他们虽看起来和正常人无异,但所有人的眼睛都是红的。
有的整双眼都通红,有的只是边上微红。
李萧月小声说:“造诣不同的煞,眼睛红的程度不同。”
墨卿满脸疑惑:“那是越红越厉害,还是越淡越厉害。”
“越红越厉害,方才你的那个朋友就比先前遇到的那只兵煞要厉害。”
墨卿心中一咯噔,颇为遗憾地说:“药仙一脉,单传了七代,没想到居然断送在煞的手上。竟不知,这背后操纵这些煞的究竟是何人。”
“天平已是死城无疑,我们必须立即离开这里。”
李萧月带着墨卿往回走,准备出了城门,再去一趟辽城。
那里驻守的兵士众多,如若全部被感染,后果不堪设想。
返回的途中,再次碰到了蓟七。
很明显,方才他一直在追寻他们。
这一次,他脸上的笑容消失,露出的是尖利的獠牙和锋利的尖抓。同时,他的身边还领着另外几只煞,全都同他一般形态。
李萧月心中不由得一沉。
先前在云城,他的舌尖已经咬破,至阳的那口舌尖血已经用来对付了兵煞。如今已经是穷途末路,再无对付他们的办法了。
假如登天魔步逃不出他们的包围,他和墨卿大有被他们同化的可能。
不管了,先逃了再说。
他拉着墨卿的手紧了紧,而后一发力,魔步开启,拉着他便是风一般的狂飙。
奈何蓟七的手下较多,还有几名轻功十分了的,跟着追了出来。
虽说登天魔步,是很快,但依赖的是爆发力。无法持久,因为每走一步都会耗费巨大的魂力。
但是煞却不同,他们是不知疲累的,力量是源源不绝的。因此,即便是他们使用轻功速度较慢,但是凭借着永不减速,始终还是会追上他们的。
所以,方才那几个会轻功的手下,将是李萧月他们的大麻烦。
墨卿明显感觉到李萧月拉着他的那只手心里已经全是汗液,隔着空气都能感受到他的紧张。
能让李萧月如此紧张的事务,除了万年前心狠手辣的紫星,这还是头一次。
“萧月君,方才我见你用舌尖血喷他们,不知我的舌尖血是否有用?”墨卿想替他分忧,于是想到了个帮他解决燃眉之急的办法。
然而李萧月却严辞拒绝了:“你的舌尖血阳气不够,还是不要咬了。”
事实上,哪里是什么够不够的问题,而是他不忍心看他痛,看他虚弱。
舌尖血一喷,寻常人会比平时虚弱至少一半。他是因为练了上万年的功法顶着,所以看起来还能行动自如。但是墨卿不同,他若是失了舌尖血,必然会虚荣得不成样子。
“我也是男子,我为什么会阳气不足?”墨卿不乐意了,一边为自己长气,一边长大了嘴,准备横了心咬下去。
哪知道,李萧月顺势用力一拽,便将他拽入了怀里。
他一只手搂着墨卿得腰,另外一只手,在他下颌处双指用力一点。墨卿下颌便再也动弹不得,除了“咿咿呀呀”如同孩童学语般的声音,再也说不出其他。
即便是魔,魂力也不是无限的。李萧月虽是个功法了得,修为上万年的魔,但仍然在跑出几十公里之后,便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了。
只好停了下来,拉着墨卿步行。
大约又走出十多里,那几个蓟七的下人,契而不舍地追了上来。
眼前几缕飞影跃过,而后重重地伫立在了他们跟前。再接着,青面獠牙,张牙舞爪地扑了过来。
李萧月顾不得那么多,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再次咬破舌尖,喷了口血出去。
虽说舌尖血均匀地喷到了这六名煞的周身,但明显威力比先前那一口小了许多。
他们吃痛,呻吟了半天,但是并没有消散,还能继续扑上来。
而李萧月的全部装备只剩下了剑鞘里的桃木剑。
这柄剑驱鬼厉害,但对付煞其实用处不大。
该怎么办才好?
千钧一发之际,突然惊鸿一现,一缕青光闪过。
那缕青光在他们的视线里逗留了不过短短一瞬,那些尸煞便“砰砰”倒地。
李萧月定睛一看:“如舟,你怎会在这里。”
顾如舟收敛起手中的符咒,回答道:“之前听女王说派你们过来了,我又了解了些情况,觉得应该不是什么瘟疫,所以就赶过来找你们。方才在云城,看到那具被你舌尖血喷过的煞,我猜测你可能已经离开云城了,所以就赶了过来。”
顾如舟的家族世代修道,曾经是德高望重的道门。因此,他对这类事物明显比李萧月敏感得多。
李萧月的那些驱鬼赶煞的道术,便是顾如舟传授给他的。
他此行过来,装配带得极其齐全。黑狗心血画的符咒,不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至少也是无惧千军万马。
他后背上那个巨大的黑包,里面背着的全都是符纸。
“师兄,要杀回去吗?”他拍了拍身后的符纸,信心慢慢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