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霸下惊悚地瞪大了眼睛。
心道：这几个人真是狠毒，一来就想要了我半条命。
“墨卿，给他服药。”
说完，墨卿便掏出一粒指甲盖大小的黑色药丸，强行喂入了霸下口中。
“你服用的是十日暴毙丸。若你使诈，这世上便没有人有解药，哪怕是天宫里的老君也解不了你身上的毒。”
李萧月再次伸手一点，霸下的哑穴解禁。他右手摸了摸自己方才无法言语的脖子，略微松了口气。
“能换个条件么？抽我一碗血，岂不是要了我半条命？”霸下额间一抹虚汗顺着龙须流了下来，他牵扯右手袖口，一边擦拭一边与李萧月谈判。
与其说是谈判，不如说是祈求。
他的声音小得和他的体型完全不搭。
如今他被李萧月抓住了把柄不说，连命脉都被掐住了，除了祈求他似乎别无他法。
李萧月摇头，面上带着几分院长级的威严：“这仅仅是第一个条件，我总共有两个条件。若你不想听完的话，那你便自生自灭好了。”
霸下叹息一声，全身微微颤抖说：“只要不是要我的命，你吩咐吧。”
李萧月唇齿轻启：“第二个条件，你想办法杀了南海龙王，他的位置，你去坐。”
他要杀龙王？
千雪闻言又是一惊。
他是为了替信无言报仇，还是他们之前有着什么她所不知道的恩怨？
霸下的脸上却毫无波澜，他故作淡定地说道：“老龙王是我叔父，统治南海已经上万年。你让我弑亲夺位，恐怕会触怒天庭啊。”
李萧月抬眸，眼神停留在霸下心虚的脸上。
“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既然敢告诉千寻我的真实身份，你们也断不该还有所保留。”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想，这也是你扶持千寻上位的真实原因吧？”
霸下的心思被人揭穿，眼神开始闪躲起来。
他不知道，眼前这个才见过一次的人，到底可不可信。
毕竟是要掉脑袋的大事，若一个不注意被人抓了把柄，可就前功尽弃了。
“李先生说笑了，我与鲛人族素来交好。如今原族长千魅被龙王招去做了三夫人，鲛人族才自己内部商定让千寻代人族长的。”
霸下只花了少许的功夫，便捏造出一段听起来十分真的故事。
可惜，任何谎言，终究是瞒不过读心术的。
“本来，你若是有想法，我倒是能够助你一臂之力的。可惜你执意不肯直言相告，那便就此作罢。”
李萧月脸一沉，甩了甩袖子：“墨卿，我们走！”
“你们走了，那我吃下的药怎么办？”见李萧月转身，霸下一时心急，慌慌张张上前，拦在了他们前面：“不能走。”
墨卿冷笑道：“你既不愿与我等合作，又不要我们走，你想做甚？”
“留下解药再走！”霸下目光尖锐，也不知什么时候起，居然有了敢跟李萧月叫板的勇气。
李萧月也不着急，淡淡道：“莫非你是想先试试我等的本事？”
眨眼间，霸下的全身动穴又被李萧月弹出的气流封住，除了两只眼睛还能转动，其他身体部位完全无法动弹。
“我们即便是现在要取你性命，也是轻而易举。十天，不过是想给你一个思考清楚的机会。若是你不需要，我们现在就可以收回。”
李萧月的眼神变得凛冽起来，转而又对墨卿说：“墨宗主，我现在就杀了他，你且拿个容器出来集血。”
“好！”说着，墨卿在霸下的殿内四处寻找一番，随意拿了个食盘过来：“就用此晷承装好了。”
霸下瞳孔瞬间收缩，声音颤抖起来：“你们想怎么合作？”
李萧月敛眸，面部轻微起伏，淡淡道：“我们可以将你幻化成老龙王的样子。你对他的龙宫熟悉，你潜入进去，待他不注意时杀了他。”
“你是说，狸猫换太子？你竟能幻人？你不是什么天玄院长，你是魔族？”霸下的情绪瞬间由惊恐转变成了讶异。
李萧月闭了闭目，漫不经心地指了指一旁的春意，说道：“能幻人的是她，九尾鹦哥。我只能帮你设定结界，只要你不出结界，别人看不出你真身。”
“可是为什么？”霸下望着他，和在场的其他人一样，都想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
李萧月转过身道：“你无须知道这么多，你就当是我取你霸下血，因此还你的人情吧。”
霸下不再多言：“好，我听你安排。”
“那好，请霸公子闭上眼睛，忍住疼痛。”
李萧月顺手从衣服上扯下一缕布条，塞到了霸下口中。
转而他又对墨卿说：“墨宗主，把解药给他服下吧，取血。注意不要伤了他筋脉及内腑。”
“好！”
墨卿也不知从哪里找出来一把短刀，轻轻划拨开霸下的外衣。
霸下的龟背彻底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中。
那墨绿色的硬壳上，竟然全是裂痕。
是谁，竟然能伤他至此？
他额间几滴虚汗，顺着龙须滴落下来，咬着布条的双齿越来越紧。
墨卿的刀由他后肩向下插入，一时间血流如注。
他的脸色和唇色也随着血的不断流失而逐渐变得惨白。
当血乘满一晷，霸下虚弱地倒在了地上，奄奄一息。
“救他。”
李萧月吩咐完，从墨卿手中接过血晷，一饮而尽。
墨卿则俯身善后。
先是上药止血，然后喂他服下生血奇药。
少倾，李萧月奇迹般地恢复成了先前年轻飘逸的模样。而霸下在药物的作用下，也缓缓苏醒过来。
萧月君恢复过来，最为高兴的恐怕就是墨卿了。他脸上覆盖着发自内心的笑容，眼睛弯得像那早春的新月。
霸下剧烈咳嗽几声，挣扎着动了几下。他的容颜依旧十分虚弱，但勉强可以说话了。
“接下来呢？”他问李萧月。
李萧月俯下身，凑在他耳边嘀咕了一阵，声音极小。千雪在腹腔结界中，完全听不清楚。只见得那霸下不住地点头。
他起身之后，就吩咐众人说：“春意与我留下，其他人先回商苴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