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是苏斌的妹妹苏愿,前几天刚从帝都回来。苏斌去接站的时候车子出了点小毛病,还是我帮忙修的呢。”李茂庭家和苏家隔了两条胡同,出门回家常能遇见。
秦川知道苏斌有个妹妹,也知道苏家的一些事情,但却从没见过苏愿本人。
“下面的路通往村里的公墓?”秦川看着公路下面的一块路标指示牌问道。
“是。去年村里人不知找哪位大师看了风水,把以前通往公墓的路封了,改走现在这条,说这条路能扭转乾坤,保证后世人才辈出。”
山羊爸爸带着一家老小悠然地过了公路,李茂庭也将车子加速重新上路。
秦川在别墅门口下了车,然后对李茂庭道:“不用等我。回去时路过墓地,见人回城,顺路把人接上。”
“……哦,好!知道了少爷!”目送秦川进了别墅,李茂庭的小脑袋瓜飞速运转起来,不由得嘀咕出声。
“路过墓地?我回去时不路过墓地呀!哦,那少爷的意思就是,让我专程去一趟墓地?然后等人祭拜完,再顺路把人送回家?哦,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没错!哦买噶,瞧瞧我这聪明的脑袋瓜!”
破解完少爷意图的李茂庭赶紧上车,调转车头后,直奔山下墓地。
望川山别墅,建在半山,是秦川建硕毕业的设计作品。别墅从内至外,无处不彰显现代建筑的时尚感和科技感。
任谁也想不到,这幢从设计角度无可挑剔甚至堪称完美的建筑出自秦川之手。这也是让许多不知情的人诧异的一点,谁能想到在资本市场上如鱼得水的小秦总是个建筑设计专业的高材生呢?按照人设,他应该是学金融的才对呀!
老潘正在别墅前的花园整理一早被将军踏倒的花草,见秦川回来,连忙直起身小声报告秦海洋的情况。“小秦总,小少爷刚刚跟董事长通完电话,看上去心情很好。”
“嗯,他一会儿就会心情不好了。”秦川在泉水叮咚声中心情愉悦地走进别墅。
秦海洋正脚丫对脚丫悠闲地坐在沙发上打游戏,将军趴在小主人跟前的地毯上,狗眼追着墙壁大屏幕游戏画面上的小人儿上上下下。
秦川在儿子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成功阻挡了大屏幕上的激烈战况。
“我们谈谈。”
“谈什么?我还生气呢!”秦海洋放下手柄,鼓起脸蛋,抱起小肩膀。
“如果没有零花钱的情况下在望川山住满一个月,你就可以不用去帝都。”在秦川看来,对于从三岁起就零花钱过万,且随年龄增长不断递增不定期涨幅的某小孩来说,经济制裁就是最致命的痛点。毕竟没有几家的孩子想吃顿火锅就直接飞去川城的。
“就这么简单?”秦海洋有点不信,如果只一个月的话,还要不了他的小命。
“就这么简单。”秦川看着儿子长得越来越像自己的眉眼道:“这一个月时间,如果你从爷爷、奶奶或其他长辈及亲人手里拿过一分钱,都属违规,失去留下的机会,直接去帝都。”
“这难不倒我。”秦海洋不怕,没有零花钱,他还有小金库。
“零花钱,不仅要没收这个月的余额,还包括没收你的储蓄卡。”亲爹哪能不知道亲儿子有小金库?
这回,秦海洋不淡定了,心里默默点起一万支蜡烛,终于知道鸡蛋为什么不要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啊!啊……为什么不早早把小金库取出来放床底下?抱着钱钱睡觉多有安全感啊!……啊啊,都是在线支付和扫码付款惹的祸呀!
话说,这次零花钱事件之后,在秦海洋长大成人的年少岁月里,曾有一段钟爱收藏现金的日子……
秦川看着儿子婴儿肥的小脸儿表情纠结的样子,心下越发舒坦。“还有,这别墅里的一针一线、一草一木都不能少,如果变卖家当当零花钱,立刻送你去帝都!”
男儿有泪不轻弹,秦海洋的眼泪在眼圈里转了又转,硬是忍着没有落下来。“说话算话,如果我做到了,你就不能把我送走。”
“当然!爸爸什么时候骗过你?”
“好,我同意!”
就这样,父子俩一哭一笑,小手和大手握在一起,达成了君子协议。
苏愿把母亲最喜欢的粉玫瑰放在墓前,然后蹲下身一边拔墓前的杂草,一边和母亲说话。即使母亲去了另一个世界,苏愿每次回来也是报喜不报忧,只说一些高兴的事,辛酸的事一句不提。
离开墓地时已近中午,苏愿准备步行到公路上再到站点坐公交回去。没想到走出墓地没多远就遇到扫墓返程的邻居,好心地把她载回了市里。
没有二大爷的李茂庭觉得自己真是个人才,对“给二大爷的老丈人扫墓”这样的说辞连自己都佩服得五体投地。
秦川很少自己开车,自驾车大都停在望川山别墅。晚上约了苏斌喝酒,秦川开了辆跑车回了市里。
苏斌和秦川在初中时是球友,现在是酒友,只要秦川在家,都会找时间约苏斌出来喝一杯。
“9度酒吧”是一个叫老九的富二代开的,符合安静喝酒的情调,是秦川喜欢的地点之一。
秦川和苏斌在门口遇到,两人进门后选了靠窗的老位子。酒吧卡座之间相隔较远,即使人多也互不干扰。
老九恰巧在店里,亲自过来打招呼,并让店长按秦川的要求取了存在这里的红酒。
此刻,苏愿正坐在斜对面的卡座里,刘莎挽着她的手臂一一介绍今天来聚会的朋友。有公务员、有花市老板、还有全职太太。四个男生,六个女生,都是爱说爱笑的人。
“苏愿,今天我生日,给我唱首歌吧!”刘莎没什么酒量,喝两杯就上脸,这会儿已经小脸儿红扑扑的了。
“想听什么?给你唱生日快乐?”苏愿笑问道。
“给我唱个不容易的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