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语的手指轻颤，手指差点打翻面前的汤勺。
筷子与瓷碗碰撞发出响动，汤汁不可避免地还是抖落出一些，洒在桌上。
温语立即拿纸巾擦去：“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程夫人看她如此慌张，只好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望向窗外。
她的话，不小心戳痛了温语脆弱敏感的内心。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不小心提到你的伤心事了。”程夫人缓缓开口，眼前这个看似坚强的女人，同自己一样。
也是婚姻的不幸者。
不用猜也能知道，温语是受到伤害最多的那一方。
不同的是，温语不像她受到到家暴。
但……冷暴力又何尝不是另一种，令人刺骨难以忍受的伤害呢？
“那你想过离婚吗？”程夫人道。
温语低着头，擦桌子的手一顿。
她怎么会不想呢？
如今她已经知道什么是后悔，苦于无力改变现状。
犹如一条闷在锅里里的泥鳅，既等不来被烹食，也等不来被放生。
纯粹被人捏着七寸，肆意折磨着她的生命。
却又不能说什么，还得忍辱吞声。
扔掉手里的纸团，温语抬起头，温柔如水的目光里，带着一丝坚韧“想过离婚，但不是现在。”
程夫人微微点头，也算是理解她内心苦衷。
聊回白天的事：“你跟下午那个‘小太妹’认识？”
小太妹？
意识到这是程夫人给霍清澜的别称，温语捂着嘴差点轻笑出声。
别说，程夫人用词还很精准。
霍清澜所作所为可不就是“小太妹”吗？
温语也不打算隐瞒，大方承认道：“认识，她算是我名义上的小姑子，但我们关系就如你看到那样。”
“我知道，肯定是觉得你抢走了她的哥哥，所以对你怀有恨意，对吧？”程夫人字字见血。
没想到被猜得那么准确。
“不知道你先生是做什么的？有机会见见。”程夫人说道。
温语却心头一沉，看见手机跳出的新闻通知里霍景珩为护霍清澜的报道，感觉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
她的老公，此刻正忙着为别的女人遮风挡雨。
“他很忙，见不到人的。”她声音很轻，周围的背景音乐都能掩盖住掉她的声音。
程夫人听到后，若有所思点点头，没有追问。
饭局结束，程夫人的专车开到了楼下，坐上车后，她对着温语道：“温语，我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一下，女人的花期很短，我实在不想看你浪费大好时光。我们女人啊，有时候就是太在意别人的看法，故步自封，错过许多机会。”
温语当然明白，但也只能拒绝。
“谢谢你的好意，我实在……”
“哎，先别急着拒绝，我给你时间，这个机会一直永远为你敞开。”程夫人出声打断。
说完便坐车离开。
温语巡视四周，短短一年不到，这里繁华得不像是人间。
他还真是手段了得。
要知道，以前这里可是一片臭水塘。
前投资人资金链断了，留下一处在建烂尾楼。
时间久了，积水成洼，成了钓鱼佬的圣地。
温语收起视线，转身走向停车场。
……
夜晚，MUI酒吧。
脚上还缠着绷带的霍清澜，此刻正穿着高跟鞋在舞池中央，扭动着身子跟几个光着上身的男模热舞。
全程情绪高涨，脸色红润饱满。
其中一个男模搂着她的腰：“姐姐，你的脚怎么受伤了？不要紧吧。”
“当然没事，这就一道具。”霍清澜伸手一扯，绷带瞬间滑落。
露出的皮肤光滑，哪里有受过伤的样子。
“姐姐该不会是为了找我，才故意装的吧？”男人挑起她的下巴，就要吻下去时，身后的包厢大门被人给推开。
两人停下动作，霍清澜眼神迷离看了过去。
“原来是你啊，吓死我了，还以为是谁呢。”霍清澜撇撇嘴，推开了男人，倒了半杯威士忌，坐到沙发上。
一口饮下。
随手接过男人递过来的香烟，叼在嘴里。
“怎么样，事情谈妥了吗？”火光照在霍清澜浓妆艳抹的脸上。
她把医生的叮嘱全部抛到脑后。
怀个孕简直麻烦死了，处处都得小心。
反正是她用来束缚霍景珩的工具，也没什么在意的必要。
喵姐抬手扇了扇呛人的气息，从外面走进来：“你好歹收敛一些，被人拍到发网上怎么办？”
“有收敛的必要？”霍清澜讥笑道，手机扔到面前，“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
喵姐滑动屏幕，露出惊讶。
“怎么全都没了？”
白天她们的车子可是被人团团围住，持续十多分钟，霍景珩才将人驱赶离开。
当时网络满篇报道，如今都搜索不到！
“你以为沧蓝的公关是吃素的？”霍清澜吐出烟圈。
喵姐笑着，拍起马屁：“霍总可真是疼你啊，这么大的负面消息，都能帮你摆平。”
“他不疼我，还能疼谁？”霍清澜得意至极，她把霍景珩拿捏得死死的。
简直想笑。
带头来，她好像也没失去什么。
“程雨霖，一个老女人，有什么好怕的？”
喵姐：“就凭对方名气比你大，我们就得小心一些。”
“那又如何？有人给我撑腰，我还得怕她？”霍清澜眼里聚起不屑，看了一眼程雨霖的介绍，指着获奖经历：“一看就没什么含金量，随手拿一个野鸡奖项就想吓唬我，真当我没见过世面？”
喵姐拍了一下霍清澜的肩膀，提醒着：“话不能这么说。我看你真是飘了，最近还是消停一些，这个女人可不是我们惹得起的。”
“怎么？”
喵姐随手拿出一张图片：“她的画可是被当做国礼，送给过国家领导人的。”
霍清澜哈哈笑道：“只要我想，照样做得到。”
在酒精的加持下，霍清澜眼前越来越模糊。
“怎么有好多个你……”
看着陪她喝酒的男人出现重影，抬着酒杯手指向男人，想让他再陪她喝一个。
“喝啊，怎么不喝了？这点酒就不行了？”
一个身影出现，突然接住了她。
男人戏谑看着霍清澜，从她手里抓走酒杯。
“看来不管是和谁，都能让你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