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燕燕被埋在如山高的案宗里。
若不是温语几次喊她，差点睡过去。
揉了揉眼睛，打起精神看着视频里的女人。
这是温语？
不确定，再看看。
当看清的确是温语时，她犹豫一会儿才开口：“温语你去整容了吗？怎么突然变得那么好看！”
“别胡说。”温语摆着造型展示的手一顿。
“真的，你最近气色好好，完全像变了个人。”霍燕燕没有骗人，她笃定不会看错。
这才过了几天，温语由内而外透露着一种，给人积极向上的感觉。
宛如夏日盛开的向日葵。
明媚，娇艳，向阳新生。
“老实交代，是不是藏了什么手段？”霍燕燕起身走进茶水间，揉着肩膀，给自己冲泡了杯咖啡。
温语却不以为意，简单说道：“正常的早起早睡罢了。”
噗。
霍燕燕吐出半口咖啡，差点没被呛到。
这说的是人话吗？
放眼望去，整个律所就没半点活人的气息，全都被案宗吸光了阳气，匍匐在桌前维持着基本的呼吸。
“这衣服是你新买的吧？”霍燕燕仔细看着一圈，温语向她展示的几套衣服。
“算是吧。”温语对着镜子，来回看了好几遍，“你怎么看出来的？”
霍燕燕捏着下巴，认真思索：“这显然不是我大哥的风格，他给你挑的都是些什么玩意。”
一想到温语的衣帽间，她忍不住想要吐槽，简直是直男审美，人间灾难。
他大哥的审美千篇一律的知性风，所以温语常年被打上的标签是：家庭妇女，温婉太太，欲宅风。
再往下一点，就是“软柿子、“好欺负”……
刚才试穿的这几套总体上非常不错，衬得温语年轻貌美，甚至有种千禧年的俏皮风格。
“你打扮这么好看，准备去哪？”霍燕燕问道。
温语立在镜子前，思考再三，决定不打算向霍燕燕隐瞒，把最近发生的事都告诉给了她。
霍燕燕差点尖叫出声，捂着嘴巴向四周看看，还好没有打扰到别人。
赶忙端起咖啡溜回了办公室。
“你这是在玩火！”霍燕燕脸上的表情比温语的还要焦急，“要是被我大哥知道，他肯定会不择手段对你……”
“对我如何？”温语坐在梳妆台前，涂完口红，检查妆容有没有瑕疵。
拿起吹风机，将头发吹干。
镜中的她似乎还差一点，她又拿起眼线笔将眼尾的泪痣稍稍着色，这样看着更显得妩媚。
以前她化妆是给霍景珩看的，现在她化妆只是为了取悦自己。
她再也不想看到镜子里那个成天苦哈哈的自己。
霍燕燕叹了口气，她也是事后才听说那晚在老宅发生的事。
她当时正在外地出差，要是她在现场，霍清澜绝对不是伤到脚那么简单。
势必扒了霍清澜一层皮才行。
霍燕燕：“你放心，我始终是站在你这边的，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我希望你替我保密，这件事别告诉给你大哥，我不想让他知道。”温语轻声道。
霍燕燕不解，声音加重几分：“为什么？让大哥知道不好吗？大哥以及他的那些狐朋狗友，成天拿你跟霍清澜相比较，要是让他们知道，看他们还笑得出来吗？”
当年温语可是差点就去伦大读书的，要不是为了大哥，也不会一直被身边的人嘲笑。
霍燕燕又道：“你现在可是给大金主做事呢，他们那些人肯定羡慕死你，真想看看他们吃惊的模样！”
“霍清澜那个学校，只要给钱就发毕业证，有什么好得意的。”
霍燕燕替闺蜜打抱不平，就连她这个不爱读书的人，可都是攻下了清北的法律系硕士。
刚才她打开网页不过是想查点资料，结果不小心点到了头版新闻。
点进去差点没瞎了眼。
满屏幕都是霍清澜这个小贱人的身影。
什么手上戴着的戒指是个北欧小众品牌，还拿着跟大哥手上的婚戒做起了比较。
能比吗？
那可是大哥亲手找设计师定制的。
霍燕燕化身正义使者，用小号跟对方唇枪舌战几百回合。
对方说不过她，直接拉黑了。
她气笑了。
没脑子是这样的，在她罗列出的事实面前，对方依然不相信。
矫揉造作。
霍燕燕在纸上写下霍清澜的名字，狠狠用红笔画了个叉。
“雷声大雨点小，她这样的，我坐等塌房。”霍燕燕放下狠话，对着温语道：“你呀，就是太善良了。换作是我，一定拿的是重生归来恶毒角色的剧本，把这些人全都报复一遍。”
“特别是我大哥，我要让他知道，我是多么优秀的一个人，然后对我痛哭流泪，悔不当初，做我的阶下囚！”
温语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呀，我说真的，你就该把那些证书拿出来，甩在我大哥脸上！”霍燕燕义愤填膺。
暴雨过后，外面晴空万里。
温语望向角落的花园里，玫瑰花瓣打散一地。
她笑着淡淡说道：“他知道了又能怎样？但凡他的心在我身上……”
但凡霍景珩对她用点心，不可能不知道这些。
曾经她是别人眼中水中月，是可望而不可及的璀璨光芒。
到了霍景珩这里，他们的婚姻不能对外昭告，就连恋爱关系亦是如此。
对，她差点忘了。
与霍景珩，他们曾是恋人关系。
她考上了C大，作为履行承诺，霍景珩答应和她在一起。
如今到了霍景珩还有霍家人口中，变成了她卑鄙无耻，靠手段上位。
霍景珩连过去的事情都能忘，又怎么会承认她的能力呢？
只会更加轻视她，厌恶她罢了。
“算了，我还是不去自找苦吃，现在这样挺好的。”温语认真回答。
至少在婶婶这里，霍景珩没有食言。
最近白院长每天亲自过问婶婶的病情，还给用上了稀缺药物，目前婶婶的各项指标趋近于平稳。
利用霍景珩的关系也联系上了国外的技术团队。
总之，手术方面前期工作没什么问题。
剩下的，她没什么好奢望的了。
“随你吧，我劝不动你。”霍燕燕放弃劝说，眼前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惹得她一肚子气。
实在不想接。
已经不记得是第几个被她挂掉的电话了。
“先不说了，我还有事要忙。”
“我也出门了。”
挂断电话，霍燕燕终究还是接了起来，没好气地道：“你好烦啊，干嘛一直打电话给我！”
阎今被这么一吼，鼓起的勇气碎了一地。
许久，他食指在桌上绕着圈圈，柔声问道：“你最近有没有空？我想请你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