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司毓和霍清澜?”
“对,就在昨天晚上。”阎今点头,“他们坐在同一辆车上,有说有笑的。”
犹豫一会儿,阎今看了看温语,有些担忧:“太太,您别生气,我不是……”
温语当然明白,他这是担心她听到关于霍清澜的事情会生气。
于是她摆摆手,示意他不用在意这些。
得到温语的首肯,阎今继续说道。
“您知道的,霍家各房向来不和。其中大小姐最恨二房,凡是提及就没有不骂的。”
有次不小心还传进霍老爷子耳朵里,向来不对晚辈发难的霍老爷子,那次重重惩罚霍清澜三天不得出家门。
除非饿死,否则谁也不允许给霍清澜送吃的喝的。
“两个互相看不顺眼的人,私底下却看起来亲密,完全不像有仇的样子,您难道不觉得奇怪吗?”阎今反问。
温语撇过头去,敷衍着:“的确很奇怪。”
“于是我就跟了上去。”
“然后就被撞了?”温语接过他的话,眉头紧锁。
她虽然早就知道霍司毓跟霍清澜厮混在一块,但这明显不对劲……
阎今点头:“我开的是公司里的车,车牌很明显,二少肯定认出是我,担心被我知道后告诉给先生,所以找人想要弄死我,结果我命大没死。”
一边说着,阎今一边抬起胳膊,阵阵刺痛让他收了回去,不敢嘚瑟。
温语反问:“你的意思是霍司毓动的手?”
这次阎今没有点头,在没有绝对的证据面前,他也不敢肯定。
沉思片刻,温语开口:“你确定是霍司毓动的手?如果他真的想杀人灭口,你没死成,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阎今愣住,显然没想过这个问题。
如果不是霍司毓做的,那他出车祸的时间未免过于巧合。
偏偏发生在他寻求真相的路上。
他跟霍司毓接触不多,只晓得此人相当阴险狡诈。
“再者,”温语继续道,“霍司毓再怎样也是霍家的人,是景珩的弟弟。爷爷把家业交给景珩时,就曾警告过所有人,谁敢破坏家族团结,就从族谱除名。”
温语冷笑道,“你觉得霍司毓会为了这点事自断财路?”
这相当于被剥夺了继承权,如今霍家虽盘根错节,但也枝繁叶茂。
哪怕是外面带回的私生子也能分一杯羹。
所以二房的霍司年这些年愈发肆无忌惮,到处播种,为的就是将来分财产时,他们二房人头数最多,分到的自然也多。
温语说得十分有道理,阎今一时哑口无言。
是啊,没有把他杀死无疑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霍司毓天生一双狐眸,不可能想不到这些。
阎今仍旧不死心,“万一呢?万一二少失策没有把我杀死呢?”
温语冰冷的眸子望向他,语气肯定:“没有万一。”
她跟霍司毓私下接触过,这个男人不简单,表面上对谁都笑眯眯的。
越是爱笑的人,心思越是深得可怕。
“你把这些告诉景珩了吗?”温语突然问道。
阎今却是摇了摇头。
“没有确切证据,先生不会信的。”
温语瞬间明白,原来阎今也知道,在没有绝对的证据面前,霍景珩不会相信任何猜忌。
特别是有关于霍清澜的。
他统统不信。
之前在首饰店里发生的冲突,霍景珩亲耳听到,并且亲眼见识到霍清澜的所作所为。
结果呢?
依然不痛不痒。
在水面上砸出个水花,石头便沉底了。
温语暗自松了口气,还好她没把之前跟燕燕调查到关于霍司毓跟霍清澜的事告诉阎今。
霍家这潭浑水,她不想蹚。
她只想安稳等到婶婶病好,然后跟霍景珩离婚。
私底下也只是收集了霍景珩出轨的证据,等到分割夫妻财产,即使不能从霍景珩身上割下一块肉,也要撕了他的一层皮。
她要让霍景珩知道,践踏她的真心是要付出代价的。
哪怕这个代价对霍景珩来讲,或许微不足道。
但这也是她拼尽全力换来的,她反抗过,成功了,那便够了。
病房门突然被推开,霍景珩挂完电话走了进来。
“聊什么呢?这么认真。”霍景珩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
接电话的途中,他一直盯着病房里面的一举一动。
自己的太太和自己的下属,两人很聊得来。
直到他进门前,谈话声音才终止。
像是掐算好的。
“在聊燕燕,”阎今接话,“先生您千万别告诉给她,我担心……”
霍景珩经过温语时拉着她的手,在茶几面前坐了下来。
脱下西装外套,端起桌上的素粥吃了起来。
一顿风卷残云,他擦了擦嘴角,看向阎今嗤笑一声:“你做事向来胆大心细,怎么一遇到燕燕就怂了?”
阎今低头不语,耳根第二次红了。
就在这时,病房门再次被猛地推开,一身正装的霍燕燕气喘吁吁冲了进来。
“阎今!”
看到病床上被包裹成粽子的阎今,她扔下肩膀上的包跟手中的文件,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病床前。
一巴掌拍了过去,“你怎么样?伤到哪里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双手搭在阎今的肩膀上,剧烈摇晃着。
还看向温语,恶狠狠道:“这就是你说的只是擦破了一点皮?”
“呃……这个,嗯!”温语匆匆别过头去。
“燕燕小姐,轻点……”阎今龇着牙,疼得直抽气。
都这样了,他也不敢责怪霍燕燕。
霍燕燕这才注意到阎今神色痛苦,慌忙松开了手:“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声音带着哭腔,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霍燕燕从未见过阎今如此狼狈的样子,见得最多的是阎今执行完任务,一脸疲倦在她房间里躺下。
阎今勉强笑了笑,岔开话题:“我看你对那条项链不是很满意,我想着重新给你做一条……”
“你是因为这个才半夜出门的?”霍燕燕瞪大瞳眸。
阎今抓了抓后脑勺,不小心碰到伤口,疼得皱眉。
霍燕燕虽然不知道是他打伤了齐深,但最近一直在气头上,对他也爱答不理。
为了让燕燕高兴,他才急着重做那条项链。
“是啊。”
“你这个大笨蛋!”霍燕燕眼眶瞬间红了,声音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