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一看，程夫人更是喜欢得不得了，拉起温语的手便不松开。
“我今年四十二了，说来惭愧，这还是我人生第一次举办画展，可千万别嫌弃。”
望着眼前的中年女人，举止优雅，谈吐谦虚，一点也没有让人不适的显摆。
温语对这位程夫人的印象，也是极好的。
她礼貌微笑：“您的皮肤状态真好，完全看不出已经四十多岁了。”
程夫人夸赞道：“这丫头嘴真甜！砚洵，你在哪儿认识的？”
“一次偶然。”说着，凤砚洵把人重新拉回到自己身边，小心护着。
哪怕对方是他的老熟人，他的目光始终在温语身上，丝毫挪不开一点。
这细微的一幕，很快被善于观察的程夫人看在眼里。
她笑着，对凤砚洵道：“我喜欢这姑娘，难得跟我投缘，借我带出去认识几个朋友，你不介意吧？”
温语感觉到凤砚洵的手指微微收紧，但很快又松开。
“您别吓着她。”他面带笑意，语气里却像是带着某种警告：“她第一次参加这种场合。”
当着温语的面，程夫人丝毫不遮掩，戏谑起来：“哟，凤少爷这是护上了？就这么舍不得？”
“没有的事。”凤砚洵凤眸微动。
程夫人不容他拒绝，瞄准机会从他手里拽走了温语：“放心吧，不会把你的人给丢的。”
程夫人挽起温语的手臂，带着她朝花园走去。
路上，程夫人不断聊起凤砚洵。
“我跟砚洵认识十余年了，这还是第一次见他带女伴出席活动，你对他而言很不一般啊。”
程夫人眼睛一亮，一脸八卦。
贴着温语耳边，小声问道。
“你和砚洵是什么关系？男女朋友？”
温语瞬间瞪大瞳孔，赶忙澄清：“不是的，他算是我的老板，我在他的手底下做事。”
显然，程夫人并不相信。
表面上没再说什么。
凤砚洵站在原地，视线牢牢锁住那抹如月色皎洁的身姿，穿过觥筹交错的人群，在一簇簇红色玫瑰花丛中停了下来。
程夫人是个豪爽的性格，能被她一眼看中的人，人品都不会太差。
看来温语深得她的喜爱。
这也是他特意带温语来参加画展的目的之一。
她这样的天之骄子，本就不该被婚姻束缚。
还好，她愿意相信自己。
“看什么呢？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一个戏谑的声音从房间内幽幽响起。
凤砚洵神色冷淡的靠在阳台边缘，头也不回。
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沈时叙端着高脚杯，一脸玩味地欣赏着眼前的一幕。
顺着凤砚洵的视线看过去，沈时叙咂咂嘴：“看不出来这个小妞底子还不错，穿着你压箱底的收藏品往那里一站！啧啧啧，真可谓是与日月同辉，全世界都黯淡，她……”
看凤砚洵板着脸，沈时叙更加得寸进尺，靠了过去，紧紧挨着。
一点也不嫌热。
眉毛一挑，碰了碰凤砚洵的肩膀，一副贱兮兮的模样：“诶，你倒是说话啊，是不是就是为了她，才带着哥们到这鸟不拉屎的地儿过苦日子的？”
男人沉默。
“你不回答就当你是默认了！”沈时叙长吁一声，语重心长道：“唉，不是我说，你这挑人的眼光确实有问题。可别忘了她已婚！已婚！你知道什么是已婚吗？就是受法律保护的，人家是合法的夫妻！”
“你再怎么上心，对人家再怎么好，你都是没有名分的小三！这要是让你奶奶知道，她养出来的宝贝大孙子，上赶着给人当小三，她老人家会怎样？会难受，会整宿整宿睡不着觉……”
蹭的一下。
一道冷光骤然闪现。
伴随着空气里突然弥漫起的血腥味，聒噪声终于停下。
凤砚洵的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枚磨损老旧的银币，在他手背关节间灵活地反转。
硬币边缘泛着冷光，隐约可见猩红色痕迹。
沈时叙瞥见那枚硬币，脸色骤变，喉咙不自觉滚了一下。
“我就开个玩笑……你不会真想杀了我吧。”沈时叙身子后退半步。
疯了疯了！
这个男人真的疯了！
从来不开荤的男人，不知开荤的好。
一旦开了就上瘾了是吧？
哪里还有凤家家主的样子，真让凤老夫人知道了，八成得气晕过去。
瞧着凤砚洵那双眼神，显然是起了杀意。
沈时叙顿时委屈上了，叫嚣道：“你还真想杀我？为了一个已婚……为了一个女的，你居然对我这个朋友下手！”
“姓凤的，我们可是从穿开裆裤就认识的，三十年的兄弟情义，你说不要就不要？”
凤砚洵没有抬眼，声音低沉得可怕。
“我不喜欢听这些。”
语气一顿。
“也不需要你来教我做事。”
“明白明白。”沈时叙连忙举起手，妥协了：“我闭嘴！”
凤砚洵终于抬眸，“再乱说话，我送你回京市，老爷子想你想得紧。”
沈时叙连连摇头。
回京市？那不如直接要了他的命。
“行了，别吓唬老沈了。”陈少安不知什么时候来的，递给沈时叙一张帕子，让他擦擦脖子上的血。
都快流出二里地了。
沈时叙这才发现，脖间一道血痕。
“你…真是太过分了！”敢怒却不敢言。
凤砚洵收起银币，坐在沙发上，大长腿往茶几上一摆：“我不介意还沈家一个哑巴，说不定叔叔阿姨还要感谢我。”
一旁的陈少安没忍住，笑出了声。
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
老沈哪里都好，就是这张嘴碎得不行。
喝了一点酒，便不知道天高地厚。
陈少安将沈时叙摁在沙发上，夺走了手中的酒杯：“少说两句吧，不然等会我可就给你收尸了。”
他是凤砚洵身边为数不多敢直言的人。
相较于沈时叙的聒噪，贪玩成性。
陈少安则是多了一份稳重。
他的话，凤砚洵多少能听进去一些。
“不过砚洵，”陈少安正色道：“你这样玩，真的很容易引火烧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