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婶、张婶、黄婶、赵子雄,就你们四个吧!”
赵天成选出了四人,都是经过观察,较为靠谱的人。
他本可以直接宣布,之所以假意挑选,是为了激起大家的集体荣誉感。
此时此刻,那些落选的人,全都垂头丧气。
赵天成安抚道:“还有一事!”
“之前作坊没有盈利,大家是一起共渡难关。”
“现在,难关已过,作坊应该正式的运转起来,除了包吃以外,还会开始给大家发工钱!”
众人惊喜不已,不仅包吃,还发工钱!
这哪里是作坊的工作,比衙门里干活还好!
衙门现在也穷,只发钱,不管吃!
发的钱,根本不够一个人的日常开销!
如此一比,他们简直是神仙日子!
赵天成继续道:“首先,我们要确定工种,四位工匠师傅,十个巡逻人员,一个厨师,两个杂工!”
“其他五个小孩和老人,就不担任具体的工作,有能力就帮帮忙。”
“小孩没事的话,就和我一起,跟吕先生学字!”
“其他人,想学字,只要工作完成了也行!”
“我希望大家多抽时间来学习,以后能挣更多的钱!”
那五个人,三个小孩年龄太小,一个老人年龄太大。
基本上,有劳动力的,都被安排了工作。
众人点头,只是对学习这事不太上心。
在他们的眼中,一个人读书,就没法去挣钱了。
家中少一个人挣钱,自然会很难过!
哪怕眼下衣食无忧,也无法马上改变观念。
赵天成把在场的八个巡逻人员,教导一边,单独说了一下巡逻的事情。
白天的时候,土窑周围随时有一个人巡逻,作坊周围三个人巡逻。
晚上的时候,四个人巡逻整个作坊。
现在作坊不仅有粮食,还有值钱的三彩瓷器,晚上必须有人巡逻!
八个人,他就没有安排谁当护卫队长了。
大概率,会在张志轩和赵德福两人中挑选。
赵天成交代完之后,找到正在记账的吕候。
吕候记账的时候得专注,就算听到开门声,也只是看了一眼,见是赵天成,又满头继续记账。
待把今天的账目记录,才对赵天成问道:“什么事情?”
赵天成问道:“秋山上那块地,是谁家的?”
秋山距离吕候家不远,所以他才来找吕候询问。
吕候说道:“是张农臣他们家的!”
赵天成又问道:“他们家还有人在吗?”
两年灾害下来,村子里死了不少,有些直接绝户了,没有一个人活下来。
吕候说道:“也就张农臣一人,前段时间看到过,好像在山上种粮食。”
“不过,秋山不矮,挑水上去够呛!”
赵天成说道:“吃晚饭还要一会,能不能带我去见见他?”
“我想把秋山上那大块平坦的地拿下来,然后将作坊搬迁过去!”
之前是没多余的钱,所以才将就旧址使用。
现在有钱,肯定要开办自己的作坊。
吕候闻言,皱眉疑惑道:“烧制陶瓷不是要这里的土,还有水吗?”
“搬上秋山的话,要运上去太麻烦了!”
赵天成说道:“水和土,我自有办法!”
“就怕再发洪水,现在的位置太低,必会被淹!”
“作坊淹了没事,就怕人淹死了!”
“之前的陶瓷作坊,就有不少淹死的!”
吕候点头道:“你有这个担忧,也是正常的!”
“走,我带你去问问!”
早上吃过早饭了,现在才中午,晚饭还需要两个时辰左右,足够去一趟秋山。
赵天成离开时,还带上了两个护卫。
吕候带着三人,先来到张农臣的家。
不过,敲门叫喊都没有回应,应该是不在家。
“看来,只能上山一趟了!”
赵天成透过围墙的缺口,看到院内破败的景象,一副很久没有住人的样子。
秋山很高,从山脚下走到山顶,要用足足半个时辰!
赵天成走上山顶后,视野豁然开朗,眼前出现一大片平坦的地方。
不远处有一个茅草屋,屋前还有一个人,正在给小片农田浇水。
那人也看到了四人,立刻丢下手里的农具,抽出腰间的砍柴刀,跑到农田前面,一副誓死捍卫农田的样子。
吕候见状,连忙跑上前喊道:“农臣,是我!”
待来人走近一些,张农臣才看清楚来人的相貌,惊讶道:“吕先生!”
随即放下了手里的砍柴刀,解释道:“对不起,我以为是来偷菜的小贼!”
这个时候,赵天成走上前,才看清楚张农臣的样貌,只有二十多岁,皮肤黝黑,骨架子很大,却又皮包骨,显得有些病态。
吕候看向农田,夸赞道:“不错,现在也就你这里的作物还活着!”
张农臣叹道:“唉!”
“我本来在山下的田地,也种了一些。”
“可是几天前的一场洪水,把一切都毁了!”
“我只能来这山上种菜,还造贼人惦记,哎!”
种田的人都知道留种子,干旱的时候再饿,也没有动种子。
结果开春后,播下种子,眼看长势不错,有了活下去的希望,洪水又来了。
还是一波接一波,人死了不少,田地也毁了。
活下来的人,很多都选择远走他乡谋活路。
吕候自然知道这个情况,点了点头,然后指向赵天成道:“是天成找你有事!”
都是一个村的,关系再不熟,也是认识的,不必过多介绍。
张农臣看向赵天成,问道:“天成娃子,你找我是什么事?”
赵天成道:“农臣哥,我想把秋山上这片平坦的地买下来!”
张农臣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问道:“听说你又把陶瓷作坊办起来了,还给工人饭吃?”
赵天成看出来了,张农臣对吃饱饭很感兴趣,便说道:“不仅是吃饱饭,今天还买猪肉、鸡肉、鱼肉,晚上做大餐!”
“有兴趣的话,等会一起下山吃晚饭!”
张农臣听到还有肉,满眼都是不相信,向吕候求证道:“吕先生,他说的是真的吗?”
在他眼中,吕候是秀才,是先生,说的话才可信。
吕候点头道:“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