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黄安作为与赵天成亲近的人，同时深知大家的顾虑，主动说道：“天成，不用算工资，你对我们好，我们都知道！”
“也知道你不会亏待我们，眼下先管饱肚子就行！”
另外一个工匠赵淼波，也附和道：“对，比起月俸，我更愿意你管吃！”
其余人见有两人冒头了，也全都出言附和。
赵天成的本意是给钱还管饭，同时建立起绩效制度。
可是民意难为，只能不给钱了！
不过，绩效制度必须建立。
否则作坊的生产，早晚出问题！
“咳咳”，他轻咳两声，说道：“大家安静，听我说！”
“大家既然如此说了，那我就不发钱，换一个形式！”
“做的好，做的多，就给大家加菜加肉！”
这下，大家陷入了短暂的思考。
随即觉得这个方法不错，纷纷出言赞同。
“这个可以！”
“听老板安排！”
“以后都有肉吃了，老板万岁！”
唯有吕候，担忧的向赵天成问道：“你赚的钱够吗？”
赵天成笑道：“又不是天天吃肉！”
吕候闻言，点了点头，就怕赵天成得意忘形，把钱花光了，作坊开不下去。
大家生活好不容易看到希望，不想就这样破灭了！
他的职位说是账房，更多时间却是在教赵天成识文断字，颇有以前当先生的感觉。
而且，赵天成比以前聪明了千百倍，几乎什么都是一学就会！
他甚至让赵天成，以后去考取功名！
赵天成再次面向众人，说道：“接下来，我就简单说说什么绩效！”
“以生产结果，分为不合格、合格、超量！”
“以工匠烧制陶瓷为例，一个工匠正常发挥，一个月能烧制出一百八十个，到两百个合格品之间。”
“工匠甲只烧制了一百五十个合格品，这个月的绩效就是不合格！”
“那么甲就只能吃大米饭，加咸菜！”
“工匠乙烧制了一百九十个合格品，这个月的绩效就是合格！”
“那么乙就可以吃大米饭加炒菜！”
“工匠丙烧制了两百一十个合格品，这个月的绩效就是超量！”
“那么丙就可以吃大米饭，加一顿肉！”
“超量超的越多，吃肉的次数就越多！”
这是他一早想好的，简化了后世的绩效。
如果太复杂，众人听不懂，账房吕候也会算的头皮发麻！
到时候，没空教他读书，那就亏了。
众人听到一个月能吃上一顿肉，浑身都有使不完不力气一样，恨不得现在就开工！
一个青年站起来问道：“老板，我们巡逻的人，怎么算？”
负责巡逻的人比较多，都非常关注这个问题。
赵天成早就想好了，说道：“这个简单，首先你们得完成分内的巡逻，以及物资护送的工作。”
“如果有闪失，或者工作时间不够，那就是不合格！”
“如果没有闪失，工作时间也足够，那就是合格！”
“如果在本职工作以外，还做了其他工作，如捡柴、做饭、挑水，但凡是作坊内的事情，达到一定的量，都可以算是超量！”
那青年笑道：“我明白了！”
“晚上有人要砍柴吗？”
“一起！”
赵天成双目一震，好家伙，这就卷起来了！
绩效是什么？
就是让人卷的！
另外一个年轻人，立刻附和道：“好，晚上同行！”
相比之下，年轻人的接受能力，确实要更好一些。
那些叔叔大婶，对绩效还有些模糊不清。
赵天成提醒两人道：“晚上天黑，安全第一！”
那青年回答道：“东家放心，我心里有数，今晚月亮格外亮，正好合适干活！”
赵天成最后讲道：“具体的章程，明天我与吕先生商量之后，再告诉大家！”
“现在，该下班的下班，早些回家休息吧！”
议论的声音立刻响起，主要是长辈向晚辈询问绩效的事情。
吕候找到赵天成，说道：“你那个什么绩效，你定就好，不必与我商量，我也不懂！”
赵天成摇头道：“那可不行！”
“考核绩效，也是你账房的主要工作，必须要清楚各项章程！”
“什么？”
“我来管？”
吕候质疑道：“自古以来，我也未曾听说过绩效啊！”
赵天成无赖的笑道：“就因为自古没有，所以我说是账房的责任，就是账房的责任！”
吕候一愣，好有道理，自己竟然无言以对。
最终妥协道：“好，听你的！”
赵天成叫来姜晚雪，推着板车上的被褥等物，准备一起回家了，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他看向人群里面的一个小女孩，喊道：“赵文雅，走了！”
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跑了过来，小圆脸上长着可爱的小雀斑。
她叫赵文雅，正是赵德福的妹妹。
赵天成问道：“你哥哥都给你说了吧？”
“嗯”，赵文雅点了点，说道：“我哥都告诉我了，让我在东家家里住几天，等他回来。”
忽然，一个人影飞速窜了出来，一把夺过赵天成手里的板车。
赵天成定睛一看，竟然是张蛟龙，刚刚第一个卷起来的小子。
他诧异的问道：“你要干什么？”
张蛟龙瘦瘦的脸颊，两个眼珠子灵动无比，写着精明二字。
露出谄媚的笑容，说道：“东家怎么能干推车的粗活，我来就是！”
赵天成嘴角一笑，道：“你这是开窍了？”
他观察过张蛟龙，因为是带着其阿娘来的，又不懂烧制陶瓷，期初干活很勤快，人也聪明。
后面，似乎发现干多少活都一样，就开始偷奸耍滑。
几个年轻人里面，要说谁干活最多，可能是张志轩，也可能赵德福。
可是要说谁干活最少，定是这张蛟龙！
张蛟龙明白赵天成话里的意思，厚脸笑道：“之前是我不懂事，现在我幡然醒悟了，一定努力干活，你就看好了吧！”
赵天成淡淡道：“你就算帮我把东西拿回家，也不会算绩效！”
张蛟龙的身子明显僵硬了一下，差点把板车丢出去。
不给绩效，岂不白干了！
他脑子疯狂运转，最后还是紧握住了扶手，推着板车前进，并说道：“给东家干活，难道就为绩效吗？”
“东家给我饭吃，我一直怀着感恩的心！”
赵天成笑道：“没发现，你倒是很会说话。”
张蛟龙卑微的问道：“那东家能不能算绩效呢？”
赵天成无情道：“不能！”
他可不能助长歪风邪气，否则大家都不好好干活，全都来阿谀奉承！
张蛟龙瞬间泄气，露出凄惨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