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被林婉清撞了个正着。
她将药砸在我面前。
「这是什么？」
「徐舟野，你想让我吃药？你就这么不想我怀上孩子？」
她满脸怒气，看我的眼神像是淬了寒冰。
我避开她的眼神，试图和她讲道理：
「婉清，我们现在真的不适合要孩子。」
「我们给不了孩子一个有爱温馨的家庭。」
我很清楚。
没有爱的家庭，对孩子来说，百害无一利。
这是对孩子的不负责任。
「徐舟野，就算没有孩子，你也别想着能离开我。」
「这辈子你都要留在我身边赎罪！」
她摔门而出，一连几天都没有回来。
而一周后的某天，我却收到了宁焯的消息。
他发了和林婉清的亲密视频给我。
语气中，带着满满的得意：
「徐舟野，你头上这顶帽子戴得还舒服吗？」
我回他：
「你们开心就好。」
消息石沉大海，他没再回复。
我抱着手机，深陷在各种想法中。
五年来，我第一次产生了想要离婚的想法。
以往再怎么胡闹。
林婉清从来不会真的让宁焯碰她。
我一直都知道，她任由宁焯挑衅我，不过是想让我不痛快。
可如今，她却真的和他突破了那个底线。
看来，林婉清或许是真的喜欢上了那个宁焯。
这时候提离婚或许是最好的时机。
不知道该如何从胡思乱想中解脱时，门口传来了开门声。
林婉清走到我面前，
「你坐在这里干什么？」
我仰起头看着她：
「宁焯给我发了你们俩的亲密照。」
她脸色微变：「所以呢？」
我拿过一旁准备好的离婚协议，递给她：
「林婉清，我们离婚吧……」
话音未落，林婉清猛地把那几页纸抽过去，撕了个粉碎。
她瞪圆了眼，嗓音尖锐：
「离婚？你的罪赎完了吗？」
10、
那天，林婉清很晚都没回来。
我翻遍小时候，我们三个的照片，回过神早已泪流满面。
那时的林婉清像个大姐姐。
无微不至照顾着我和婉安。
我小时候有一个特别喜欢的玩具赛车。
但一次，家里来亲戚，比我小一岁的弟弟看上我的赛车硬要抢走。
我不愿意，可妈妈说哥哥要让着弟弟。
林婉清却站在我面前，像个小大人，一板一眼：
「阿姨，舟野的感受也很重要，他会难过的。」
从回忆抽身。
房间内的空气仿佛一下子变得很稀薄。
让我喘不过气。
我披上外套想到楼下花园里散散步。
树影摇曳间。
远处的人影却如此熟悉。
林婉清站在路灯下，宁焯拉着她的衣袖。
两人挨得很近。
「婉清，你为什么不和他离婚？」
「你让我怎么办？」
路灯昏黄的光落在宁焯脸上。
他眼尾拖着一抹红，倒是有几分网上所说的小奶狗模样。
怪不得会讨林婉清的喜欢。
他强忍着眼泪，倔强地向林婉清要一个答案。
「婉清，是我太贪心了，对不对？」
「可我只是想陪在你身边。」
宁焯眼泪掉下来的那一瞬间。
我无比清晰地窥见林婉清眼神里的疼惜。
耳边风声呼啸。
我看着这一幕。
突然就觉得这忍耐了五年的日子，是真的好无趣。
11、
第二天，我趁着林婉清去公司。
买票去了趟爸妈家。
妈妈开门的时候愣了一下，随即红了眼眶：
「怎么瘦了这么多？」
我扯开一点笑：
「哪有，我还觉得自己胖了呢。」
妈妈看了看我身后：
「婉清呢？她没和你一起过来吗？」
我摇摇头。
「她这段时间挺忙的，过不来。」
至于其他的，我都不想跟她说。
只是将头靠在妈妈腿上，紧紧抱着她的腰。
「我们野大王是不是不开心？」
我没说话，只是将妈妈抱得更紧一些。
五年来，林婉清一边折磨我，又从来不许我去看婉安。
她总说：
「你去干什么？还嫌婉安被你害得不够惨吗？」
。。。。。。
「小野，赎罪不一定要付出爱。」
仿佛当头一棒敲在我心上。
心头强烈的酸涩感涌上，我下意识攥紧了垂在妈妈腰间的手。
用力到指尖发白。
这些年。
我都把自己代入了深爱林婉清的角色里。
好像只有这样，我才能麻木自己。
可是，我忘了。
赎罪不应该让我失去自我。
「妈，我一直都做错了，对吗？」
我竭力想让这句话听上去平静。
然而声线里还是带上了一丝抑制不住的颤抖。
妈妈一下一下摸着我的头。
温声道：
「小野，等你过了心里的那关，这个问题才有答案。」
我想。
妈妈说的或许是对的。
12、
回到林婉清身边后。
我把重心都放在工作上。
最近，我手上有一个投标项目。
我很在乎这次机会。
做完方案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我热了杯牛奶，靠在窗户边看着外面。
寒夜的天幕，月亮隐在云后，映得星星格外闪亮。
我想，我总会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那天。
招标会那天，我在会场碰到了宁焯。
他也是代表公司来参与竞标的。
我发完言从台上下来。
他绕过好几个人，坐到我身边，同我打招呼：
「表现还不错，但你绝对不会拿下这个项目的。」
我将手中的计划书放好，没有理会他。
招标会结束后。
负责人来和我打招呼，言语之间的欣赏很明显。
一旁的宁焯脸都黑了。
回公司的路上，领导给我打来电话，她语气激动。
告诉我，这次投标稳了。
可回到公司，领导的表情却不是那么好看。
「怎么了？」
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她将手机递给我，给我看那个负责人发过来的截图。
截图上，一个男人自称是我。
对负责人说着各种大尺度的话，还给她发了好几张私房照。
我忍下汹涌如浪潮般的愤怒，一张张看过那些照片。
照片上，我闭着眼，下半身仅用一床薄被盖着。
是那天，林婉清出差前拍的。
我握紧拳头。
这就是宁焯所说的我不会拿下这个项目的原因吗？
13、
林婉清很晚才回来。
她面容疲惫，看向我的神情却不掩讥笑。
「招标拿下来了？」
我没有回答她的话。
而是将我收集到的证据摆在林婉清面前。
宁焯用小号冒充我给负责人发信息的证据。
「这是你发给他的吗？」
林婉清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我看着她，冷冷地笑了一下：
「我会报警以及起诉他。」
林婉清眼眸微顿。
「你不用想着我会心软。」
我把话说到明处，
「婉清，对于这件事，我会追究到底。」
林婉清一把拉住我的手，手指在用力。
「阿焯不是故意的。」
我平静地当着她的面，拿出手机，拨通了110。
正要输入最后一个数字，啪塔一声。
手机被人打飞，摔在了地上。
林婉清，冷下脸：
「照片是我发给阿焯的，如果你要告，就告我吧。」
我点点头。
「那麻烦等会警察到了，你再重复一遍。」
林婉清面上带着诧异。
仿佛不敢相信我会忤逆她。
14、
林婉清拢了拢散落在耳边的头发。
「别惹我生气，嗯？」
我没有抬头。
她微微放柔了语气：
「我让阿焯跟你道个歉，这件事就过去了。」
见我还不应声，林婉清失了耐心。
「差不多得了，你在闹什么？」
我颤了一下眼睫，压下内心翻滚的情绪。
平和地朝她笑：
「婉清，我说了，这件事我会追究到底。」
接连的忤逆让林婉清从彻底失了耐心。
她赤红着眼，唇角慢慢勾起讥讽地弧度。
「徐舟野，别忘了，婉安现在还躺在病房里。」
「如果不是你，她现在已经过上了想要的生活。
「她这辈子，都没过上好的生活。
「没买过礼服，没上过大学，甚至连一次西餐都没吃过。」
「现在，你又要把她的姐姐告上法庭。」
「徐舟野，你有没有良心啊？」
我煞白了脸，僵直着身体，不知道该作何回应。
许久，我颤着声音问她：
「你想要什么？」
林婉清牢牢攥住我的手腕。
「舟野，听话一点，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你就算丢了工作，我也能养活你。」
15、
我和公司提交了辞职信。
邮件发出去的那瞬间，我双手都在颤抖。
我看向林婉清，凄凉地一笑：
「林婉清，这是我最后一次对你没有底线。」
还想趁着这个机会提出离婚的要求时。
我接到了妈妈打来的电话。
「小野，快来医院，你爸心脏病犯了。」
我疯了似的冲到医院。
抵达手术室门口时，我双腿发软。
下车踉跄了一下，整个人跪倒在地。
我手脚并用爬到妈妈身边，紧紧抱住她。
冷汗浸湿后背，我的脑子只充斥着一个念头——
让爸爸平安。
只要他能平安，我什么都可以交换。
我嗫嚅着唇，说：
「妈，我爸他怎么会突然心脏病犯了？」
妈妈拉住我的手，可我明显感觉到，她也在颤抖。
回应我的，是她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
「你爸给婉清打了电话，后来，她。。。。。」
「他给你爸发了你和招标负责人的聊天记录，你爸受到了刺激。」
我痛苦地捂住脑袋。
林婉清，究竟是为什么。
我手忙脚乱地翻出手机，电话还没来得及拨出去。
走廊尽头响起一道沙哑的声音：
「舟野。。。。。。」
听到她的声音，我猛地冲过去。
紧紧拽住她的胳膊。
「你满意了吗？林婉清，现在这样，你满意了吗？」
林婉清被我扯得痛。
可她头一次没有任何脾气，
眉目低垂，满眼歉疚地跟我道歉：
「电话不是我接的，我那时候在开会。」
「聊天记录和照片也不是我发的。」
「舟野，你别着急，爸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说完，她想抱抱我，却被我一把推开。
16、
我后退几步，靠在墙壁上。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猛地振动个不停。
我看见密密麻麻的白色对话框，宁焯给我发了很多信息。
「林婉清是不是去找你了？」
「她爱的人是我，不是你！为什么你还要缠着她？」
得不到回应，他又发疯似的让我离林婉清远一点。
「徐舟野，你就这么喜欢戴绿帽子吗？」
「你到底用了什么方法，让婉清要和断了？」
他说了很多。
我捏紧手机，对他们这些感情上的破事丝毫不感兴趣。
宁焯发来最后一句话。
「你想知道当年的真相，就回林婉安的房间看看吧。」
「如果知道真相后，你还留在林婉清身边，那我真是看不起你。」
我心下微颤，不动声色地掩下屏幕。
突然心中一痛。
我跪倒在地上，嚎啕痛苦。
最后，是妈妈从背后抱住了我。
她不停地安抚我，直到抢救室的灯熄灭。
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跟我说话。
可我听不见，我只看到了爸爸。
他被推出来的时候，脸上盖着块白色的布。
17、
怎么会这样呢？
明明早上他还给我打电话，让我回家吃饭。
他兴冲冲地告诉我，给我做了很多大餐。
让我回家吃饭后咱们爷俩好好下盘棋。
明明他说，会在家里等我的。
我呆呆地跪在地上，近乎耳鸣。
除了妈妈撕心裂肺的哭声，我什么都听不到了。
处理好爸爸的身后事，我回了趟家。
院子里摆满了爸爸新买的盆栽。
全是我喜欢的海棠花。
堂屋餐桌上摆满了菜，有我爱喝的鱼汤。
还有爸爸为了我特意学会的红烧肉。
我如行尸走肉般坐下，夹起一块肉就往嘴里塞。
林婉清一直跟着我。
她夺下我手中的筷子，语气微颤：
「舟野，已经搜了，别吃。。。。。。」
目光触及我通红的双眼时，将尾音尽数吞了回去。
我颓丧地盯着她，
「小时候，我爸告诉我，人死后会变成星星。」
「小老头肯定是最亮的那颗星星。」
「毕竟，他知道，我最是怕黑了。」
片刻后，胃里翻江倒海，我扶着垃圾桶吐了出来。
「林婉清，你满意了吗？」
「我害得婉安躺在病床上，你害我没了爸爸。」
「你满意了吗？」
我揪着她的衣领，歇斯底里。
林婉清任由我发泄情绪，神情悲痛。
「对不起，舟野，我真的不知道会变成这样。」
我状若癫狂：
「怎么会怪你呢，明明怪我。」
「是我拎不清，是我蠢，是我没有底线的赎罪报恩。」
「可，该死的是我，不是吗？」
「为什么该死的不是我？」
18、
甩掉林婉清后，我回了老家一趟。
找来工具撬开了林婉清家的门锁。
我去了林婉安的房间。
许久没有人来打扫，这里已经布满了灰尘。
空气中还带有一股霉味。
将房间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正准备给宁焯打去电话问问时，我将视线放到上了锁的抽屉上。
将锁砸开后，终于在里面发现了一本日记本。
。。。。。。
6月9日晴
隔壁温柔的大哥哥又来给我和姐姐送吃的了。
他真的好温柔。
像是天上的神仙。
我很喜欢他，姐姐肯定也是。
因为姐姐总是偷偷看他。
6月12日阴
院子的小霸王又欺负我和姐姐了。
我很想打他一顿。
但是，妈妈告诉我，他们家有钱，我们惹不起。
姐姐只能将我护在身后，不停地和他道歉。
他很讨厌，不肯放过我们。
让姐姐跪下给他道歉。
最后，还是舟野哥冲出来，替我们赶跑了他。
舟野哥打掉了他一颗门牙。
可是舟野哥的爸妈都没有骂他。
检查完他没有受伤后，还夸他是个小英雄。
舟野哥的爸妈从来不会让他受委屈。
我很羡慕。
6月23日晴
晚上睡觉时，我偷偷问姐姐。
她喜不喜欢舟野哥。
姐姐脸很红，但是她好像有些难过。
她告诉我。
舟野哥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就算她在喜欢都没用。
我却不认同，舟野哥那么好，肯定也是喜欢姐姐的。
既然姐姐是个胆小鬼。
那我帮她好了。
我快速翻到后面，终于看到了宁焯口中的真相。
9月7日晴
徐叔叔的公司上市了。
舟野哥说，他和李阿姨要去到大城市和徐叔叔一起生活了。
那姐姐以后就不能和舟野哥在一起了。
我妈妈曾经告诉我。
大城市很繁华，优秀的人更是数不胜数。
如果舟野哥认识了更优秀的人，是不是就看不上姐姐了。
9月15日晴
舟野哥告诉我，他想出国留学一段时间，
他说，他要学习国外的先进技术，然后引流进国内，为祖国做贡献。
舟野哥说这句话的样子像在发光。
我本该为他高兴的。
可我却觉得心里堵得慌。
在我的认知里，舟野哥喜欢姐姐，就应该为了她留下来。
可当我问出口时，他竟然否认了。
他只是把姐姐当成好朋友。
他怎么可能不爱姐姐呢？
姐姐那么喜欢她。
我绝对不允许她伤害姐姐！
19、
我手指微顿。
曾经被我忽视的细节缓缓在脑海里浮现。
那天，婉安问我，喜不喜欢林婉清。
我没有丝毫犹豫地否认了。
「婉安，我只是把婉清当成好朋友。」
「我只想出去读书，做科研，然后把我的成果带回国。
「为国家和人民做出贡献，发挥我最大的用处。」
「至于情爱，从来就不在我的人生选项里。」
我当时，满满都是对未来对理想的憧憬。
忽略了她难看的神色。
就像她在日记里写的那样：
「我一定要让他留下来！」
「不然，姐姐就不能和他在一起了。」
她确实成功了。
在我临走前，她以想和我看日落为由约我出去爬山。
在爬山的过程中，故意绊我。
她好在最后关头对我伸出援手，才能以恩情留下我。
只是她毕竟年纪太小。
忽略了自身的力气，根本无法完美控制。
她用尽全身力气将我拉回去后，自己却重重摔下了山崖。
我全身都在发抖。
一个孩子，怎么会有这么深的心机。
可我又做错了什么。
为了她的精心策划，我失去了自我，失去了出国的机会。
更失去了我的爸爸。
我跪倒在地，失声痛哭。
20、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里。
林婉清坐在沙发上，脚下堆满了酒瓶和烟头。
我倒是不知，她什么时候学会了抽烟喝酒。
看到我，她眼里闪过一丝惊喜。
在看清我手里的离婚协议后，她嗤笑声模糊：
「这么多天，你去哪里了？」
「怎么，你是想和我离婚吗？」
我走到她面前，平静地注视着她：
「林婉清，我们离婚吧。」
直到现在，我才明白。
为什么这些年来，林婉清会这么别扭。
只要我们关系稍微亲密一些，她就会像虐待狂一样折磨我。
在她心里，她一定很痛苦吧。
一边对我有感情，一边又恨我伤害了她妹妹。
片刻后，林婉清厉声问：
「你凭什么和我提离婚？」
和她四目相视，我很好心地掰着手指解答他的疑惑。
「那次我胃痛。宁焯的一个玩笑，你就将我丢在高速路上淋了几个小时的雨。」
「陪你去应酬。合作方是个大姐，她不过是看不下去，劝我少喝点。你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声骂我不知检点，将那场合作搞黄。后来我喝到胃出血和她道歉才拉回了投资。」
「为了让宁焯得到招标机会。你放任他造我的黄谣，还害死了我的爸爸。」
我死死盯着她，带着无限的恨意。
「林婉清，你说我凭什么？」
我每说一句，她的脸色就苍白一分。
到最后，永远高高在上，对我发号施令的林婉清。
开始慌乱到口不择言。
「徐舟野，你不能，你没资格，这是你欠我的，欠婉安的！」
我瞬间沉下脸。
将日记本砸在她脸上，
「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
21、
看完日记后，林婉清脸色已经惨白如纸。
她有些艰涩地开口：
「这不是真的，婉安不会这么做的。。。。。。」
我嘲讽地笑了笑：
「需要我给你找笔迹鉴定师吗？」
「怎么？林婉清你是不敢面对事实吗？」
林婉清呆呆地看着我，哑口无言。
到最后，只能红着眼说：
「舟野，对不起，我不知道——」
我厉声打断她：
「闭嘴吧，你不知道，什么你都是不知道！」
「你妹妹精心策划的意外你不知道！
宁焯故意接我爸的电话给他发那些肮脏的截图，你也不知道！」
「林婉清。
难道你想仗着不知道三个字，就抹掉你带给我的一切伤害吗？」
我将离婚协议摆在她面前，她猛地拉住我的手。
语无伦次地说：
「舟野，我们不离婚好不好，我是真的爱你的。」
「这次，换你来惩罚我，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我彻底失去耐心，用力甩开她的手。
由于惯性，她的手撞向一旁的桌子，发出巨响。
她却好像感觉不到疼一般，执拗地看着我。
我抿了抿唇，冷冷地看着她：
「林婉清，你会给杀父仇人一个机会吗？」
她眼里的光芒彻底黯淡下去。
不留一丝余地。
22、
离婚后。
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再见过林婉清。
再次听说有她他的消息时。
竟然是在新闻里。
宁焯丢了工作。
他开始整日到林婉清家里堵她，逼她给他钱。
但是林婉清给了一次后，他仍旧不满足。
林婉清却不愿意再给他了。
几次要钱无果后，宁焯在林婉清出门后。
开车将她撞了。
林婉清被救出来的时候，浑身是血，已经陷入深度昏迷。
宁焯被当场逮捕。
他癫狂地大笑：
「明明是她先来招惹我的。」
「是他告诉我，徐舟野哪里都比不上我，她会跟我结婚。」
「我那么爱她，她说不要我就不要我了，既然这样，就去死！」
林婉清的死讯传出的时候。
我和妈妈正坐在去往机场的车上。
这天晚上，夜空无云，月光皎洁。
车窗外掠过树影婆娑，和一盏又一盏的路灯。
时隔五年。
我终于可以奔赴追求了很多年的理想之路上。
这一次，我带着我最爱的家人。
再也不会停下来了。
至于，林婉清。
再见，再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