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十里一口将酒壶中的毒酒尽数喝光,刹那间整间客栈一片死寂,所有人的表情全都凝固在脸上。
这酒里有毒,韩十里肯定知道,但韩十里还是一饮而尽。
真不知该说他忠诚,还是愚蠢。
充满冲击性的一幕在他们的眼前不断回荡。
而场外的百姓们则全是激动起来,不说其他,就算酒里真的有毒,光是韩十里的勇气就足以让他们钦佩。
而那几个刚才讨论着准备倒戈的官家子弟一个个皆是目瞪口呆。
“这韩十里是傻子吗?既然是那位的陷害,这酒里肯定有毒,他竟然还喝了?”
“我差点还以为他真的足智多谋,果然还是个莽夫,能杀十几个官家弟子的人,有什么脑子。”
“我倒要看看他怎么死!”
韩十里将酒壶中的酒喝的 一干二净,连一滴都没留下,喝完将酒壶倒转,表示全部喝完。
韩十里咂咂嘴,“有点辣嗓子。”
大理寺的众人全都傻了,他们可是一清二楚,那酒里有着最是猛烈的毒药断命散,喝完最多五分钟必定暴毙身亡,没有解药!
“毒仙,这毒你不会解不了吧?”韩十里淡淡问道。
“哼,这种不入流的破毒也就挥挥手的事情。”毒仙满脸不屑,轻轻挥手,一股淡淡的药香在韩十里体内散开,紧接着那断命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你,什么感觉?”大理寺丞一脸愕然地问。
“嘶!”
就在这时,韩十里倒吸了一口凉气,捂着肚子蹲了下去。
大理寺丞的脸上顿时露出如绽放的花朵般的笑容。
“哈哈哈哈,多谢韩大人帮我们测毒,看来这酒里的确有毒,来人,带走林泽辉,给韩大人善后!”
大理寺丞哈哈大笑,异常得意。
“大人,您这是何必呢!”林泽辉悲痛欲绝。
噗!
就在这时,韩十里放了一声,随即神清气爽的站了起来。
“早上吃了点黄豆,这酒太凉,抱歉各位大人。”韩十里哈哈大笑,完全没有任何事情。
“怎么可能!”大理寺丞失声叫到。
“这酒里分明有断命散,你为何没事!”
一道声音响起,现场顿时一片安静,所有人都看向了大理寺丞。
韩十里冷笑一声,“大人怎么知道这酒里有断命散?莫非这毒是大人下的!”
一声爆喝,气势完全炸裂,杀气与锐气并行,后天之力赫然放开,直接将所有人包裹进去。
大理寺丞脸色巨变,身子一软瘫倒在地上。
“说,你看见了什么,敢说一句假话,老子当场斩了你!”韩十里抽出贪狼剑,直接横在小二的脖上。
小二当即脸色煞白,咚地一声跪了下去。
“大人饶命,小的实话实说,是这位大人在酒里下了毒,他们给了小的十两金子让小的污蔑那位大人,与小的无关,都是他们逼迫小人。”小二一把鼻涕一把泪道。
大理寺主簿顿时变了脸色,小二指认的就是他。
“放肆,做假证不算,你竟还血口喷人,看我斩了你!”
大理寺主簿勃然大怒,抽剑就要砍向小二。
噗!
韩十里一剑出,直接斩下大理寺主簿的胳膊。
“怎么,事情败露,准备杀人灭口?”韩十里冷道。
“大理寺丞到!”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响起,张欢快步而来。
看见张欢,大理寺丞和众人彻底绝望。
虽然同为大理寺丞,但张欢的身份地位比他们高多了,已经是内定的大理寺少卿,过不了多少正式的任命书就会下达。
最关键的是张欢铁面无私,绝对不会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张大人,案情已经水落石出,大理寺主簿受到大理寺丞的指示给户部侍郎的酒里下毒,以此陷害兵部侍郎林泽辉,他们刚才已经亲口承认。”
张欢面色阴沉地走了上来,“大理寺怎么出了你们这些畜生!”
大理寺丞泪流满面地爬到张欢面前,“张大人饶命,是我一时糊涂,张大人饶命啊!”
“给我带走!”
张欢铁面无私,直接让人将大理寺丞和大理寺主簿带走,而其余人也皆是受到牵连被押回准备审理。
“张大人英明。”韩十里笑嘻嘻地对张欢说。
张欢的脸色却没有缓和。
“韩十里,不要以为你没事了,就算之前吏部尚书贪赃枉法,也该有朝廷定夺,满门抄斩也不是由你主刀,你杀马不平他们的事情我不会轻易放过。”
“张大人您怎么能冤枉我呢,我什么时候杀马不平他们了。”韩十里一脸诧异道。
“哼!”
张欢怒而甩袖,转身离开。
看着张欢离去的身影,韩十里陷入了深思,马不平的事情终究是个隐患,不过现在也没有办法。
“大人?”小厮上前来小心翼翼道。
他原本以为韩十里是个草包,从未展现过什么谋士的才能,况且就杀马不平等人这件事来说,如果不是太子相救,韩十里也就死了,简直就是莽夫行为。
但今天,韩十里却独自一人将大理寺丞全部拿下,更厉害的是喝下了那壶毒酒竟然毫发无损。
就更让小厮崇拜。
“替林大人松绑。”韩十里淡淡道。
小厮连忙帮林泽辉松绑。
林泽辉来到他面前,咚地一声跪了下去。
“感谢韩大人出手相救,林某这条命是大人救来的,日后大人若有吩咐,便是让林某上刀山下火海,林某也在所不辞!”
“这成何体统,林大人你官位和比我高。”韩十里屈身扶起林泽辉。
“韩大人受得起这一跪,从今天起您就是我的主人,我这条命就是韩大人的。”林泽辉坚定道。
韩十里笑笑,没有说话。
离开客栈,韩十里直接赶往太子府。
太子显然已经提前受到了他凯旋而归的消息,正一脸笑意地等着他。
一进门,太子便是起身迎了上来。
“不愧是韩兄,不仅保下了林泽辉,还反将了许亥一军,真乃当世第一谋士也。”
“太子过誉。”韩十里淡淡道,随即一阵猛烈的咳嗽,咳出一口鲜血。
“快,清毒丹!”太子厉声喝道,顿时一个小厮赶紧送上了一枚清毒丹。
清毒丹是一种可解许多毒的丹药,只是清毒丹解不了断命散,只能缓解。
太子脸上满是担忧,“我还以为韩兄百毒不侵,没想到还是中了断命散,你为何这么傻,区区一个林泽辉怎能与韩兄你相比,你若有事,我定斩了那林泽辉全家!”太子悲痛道。
韩十里脸色惨白,虚弱地挥了挥手,“大人放心,外臣儿时在韩家便是时常试药,身体虽算不上百毒不侵,但这断命散要不了我的命。”
说完,韩十里两眼一黑,昏迷过去,太子连忙命人将韩十里送入房间,请了太医前来查看。
凉亭,太子端庄地坐着,悠然地举着茶杯。
“太医已经诊断完毕,韩十里的身体的确能抵抗一般的毒,断命散要不了他的命,但近期恐怕无法行动。”一个中年男子走到太子身后说道。
“嗯,看来那种毒是不能给他用了,调些更烈的毒。”太子淡淡道。